吃不消,但不得不承认,姜昱的话竟让她觉得比吃了蜜都要甜。
后来,终于到了约定的那天,黎洛洛特意穿了一件大方得体的衣服去了姜家,进门前她的手指还在止不住的轻颤,就像参加高考时的前一刻,忽然就涌起了各种紧张各种不安,可一到真的进入考场,她马上就平静了,发挥起来也能比较稳定。
那时候姜昱的父亲姜华胜还健在,黎洛洛很喜欢这位年近六十岁的未来公公,他有着和姜昱非常南辕北辙的性格,为人相当风趣随和,就像个老小孩儿,最夸张的是,但凡何燕英对他发脾气冷脸子,他竟然还会撇嘴撒赖,真是弄的何燕英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当姜昱告诉她,姜华胜其实是位退役老兵,还曾参加过南沙海战受过奖章,她根本想象不出,这样一位老顽童在战场上究竟是以什么模样面对敌人的。
不像何燕英,起初看到的第一眼就给人一种距离感,她即刻明白这位未来婆婆绝非善类,姜昱的长相有七八分都遗传至他妈妈,包括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也是如出一辙。
兴许是疼惜儿子的缘故,第一次见面何燕英并没有为难她,更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意,甚至还问黎洛洛,她的父母何时能有时间,能不能双方能见个面互相认识认识,姜昱在对面悄悄对她比划一个胜利的手势,眼里迸发出耀眼的神采。
那会儿黎洛洛的内心里就隐隐的感觉到,姜昱是非常在意他母亲的看法的,至于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要么就是一种纯粹的安慰,要么就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在意而已。
何燕英对她的不满是一点一滴的表露出来的,像是寒冬里的一场瑞雪,初时零星点点,落地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时间久了,小雪片变成大雪花,越下越急促,直到土地的温度无法快速溶解这么多的雪量,厚厚的堆积一层演变成冰,那时就再也无法轻易消融掉了。
若有人问这世间哪种感情最艰难,她必定回答,当属动荡不定、根基不稳的婆媳。
黎洛洛就那么站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不断闪现出那些苦闷的过往,她的脚步就如钉在了地上,死活都迈不出去。
在她心乱如麻的当口,一阵刺耳的铃声传来,把黎洛洛吓得一颤,赶忙掏出手机放到耳边,袁慧珍的声音立刻就蹦跳出来,“你到哪儿了?刚才姜昱他妈好像来过,敲门我没给开,你要怕碰见就稍微晚点进来,省得糟心。”
黎洛洛忍不住叹气,扯个笑老实交待,“已经碰见了,您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上去。”
袁慧珍还是有点不放心,问她用不用下去接,黎洛洛怕俩老太太真碰面了得火星撞地球,赶快制止住,劝了半天才算让袁慧珍打消年头。
挂了电话再一抬眼,发现对面的何燕英已经转过了身,正寒着脸冷冰冰的盯着她瞧呢。
☆、无奈
黎洛洛做了三次深呼吸,才说服自己迈开脚步向着何燕英走过去。
面对面了,她却张不开嘴说话,因为不知道该称呼什么?这会儿还叫“妈”吧,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但是改叫声“阿姨”她又实在叫不出口。
何燕英就跟存心较劲似的,也偏不先开口,只拉着脸一瞬不瞬的瞅着她,眼神里连丁点温度都没有。
纠结了半响,黎洛洛决定跳过称呼问题,直接说主题。
她勉强着自己挤出一个笑容,问何燕英,“您怎么过来了?”
“你上哪儿了?”何燕英就像没听见她的问话,反而阴沉沉的问起了她的行踪。
黎洛洛楞了楞,本能答复:“上班啊。”
“上班?”何燕英冷笑,把她从头至脚扫了一眼,“你就穿成这样去上班的?就不怕污了那些孩子的眼睛?你每天几点下班?自己看看表这都几点了,还说去上班骗鬼呢你!”
何燕英这一通莫名其妙的数落让黎洛洛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要说她和姜昱都成过去式了,突然前任婆婆蹦出来站在家门口指着鼻子给上教育课,这画风是不是太奇特了点?
“还有,既然你没在家,那屋里是谁在?敲门也不开,装神弄鬼的什么意思!”
眼见何燕英越说越激动,直喘粗气,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必须得尽快结束这场匪夷所思的谈话。
尽管有点不太礼貌,但她也不想演了,便岔开所有无聊的话来了个直截了当。
“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果不其然何燕英更加激动了,张口就呛她,“我没事就不能过来吗?”
黎洛洛抿了抿唇,尽量放平语气,“我没说您不能过来,但是能不能直接说事情,我上班一天已经很累了,真的不想到家门口了还要莫名挨顿训。”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意思是我连说你几句都不行了?”
“可您并不是说几句那么简单,而是每一句话都很有针对性的在攻击。”黎洛洛忍无可忍,她不明白当初那个偶尔还会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何燕英到底去哪儿了?具体又从何时开始,她们婆媳之间就发展成了对立关系,势同水火般无法相处。
孩子的事虽是全家人心中的结,她也自知有愧于姜家,但细想起,最早得知她身体不易受孕,何燕英的态度并非是恶劣相待的,相反对她很是关心,还托朋友专门从国外买回营养品供她进补,介绍名医看诊,当然不满也是有的,只是绝不会如后来这般疾言厉色。
或许她这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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