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高轩色道:「姓应的,你是没把我放眼里了?」
坚持与蔚佳色一组,面色苍白的少年小猫似的被莽汉挟在身边,对自己突然
成了全场注目有些无措,只是不习惯反抗他的保护者,垂头默默忍受。
高轩色领有四字门栏的外号,众所皆知,要说平无碧还是师叔哩,拜领了「
荒魔」
魔号,那又怎的?生死交关,本就是实力说话。
莽青年闹到连自家的平无碧都听不下去,拉他衣角,低声劝道:「算啦轩色
,佳色那组有龙大方和唐师兄,出不了乱子的。」
高轩色一怒振袖,怫然变色:「小师叔!这厮践踏我惊震谷尊严,也不见你
来回护!咱们三人须在同一组,互相照应,以免有心之人个个击破,落与薛胜色
一般下场!你是师叔,宁何不争?」
要不是这些年龄相近、小时候多少也玩耍嬉戏过的山上同侪习惯了,换作外
人来看,怕以为他才是师叔。
平无碧被甩得踉跄几步,应风色顺手搀住,树枝在地上一阵涂抹,从容道:
「要不,改成这样好了。高师兄以为如何?」
【组壹 应风色 鹿希色 何潮色】
【组贰 蔚佳色 何汐色 龙大方 高轩色】
【组参 运古色 平无碧 关洛色 李锡色】
【组肆 顾春色 林泉色 冯钘色 唐奇色】
高轩色得偿所愿,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轻易,偏又不肯服软,冷哼一声:「
随便罢,你莫拖咱们后腿就好。届时解不了玄衣令,才来说什么少人帮手之类,
当心笑掉众人的大牙。」
龙大方冷笑:「卵没掉就好,牙掉算什么?」
莽汉怕他话匣一开全抖出来,扯两句便落荒而逃,益发启人疑窦。
分组完成,接着是分配目标。
第四组有顾春色、唐奇色两名好手,被分配去最远的北丘演武场。
演武场是陈兵练武之处,难度当高于其他地方,须派最强的队伍才不致失手
;若无法通关,以其之远之难,其他组代为收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根本没有「
失败」
这个选项。
按羽羊神之说,一旦降界完成,神域与人世相迭合,四点连成的范围内将发
生若干变化,最终血肉之躯难以存续,须及早脱离。
而北丘的撤退路线也是最长的,最是危险,只能交给最强的组别。
西丘藏经阁的情况也差不多,惟距离较近,未如演武场凶险。
应风色派给了运古色率领的第三组。
剩下东丘问心斋和洗砚池两处,从图上看非是一条路走到黑,仍须分兵。
考虑到龙大方的第二组实质上是最弱的,只有高轩色这灌水的四字门栏,龙
大方又腿脚不便,遂将前山的洗砚池给了他们,自领组前往后山的问心斋。
分配停当,对过运日筒的时轮,距时限约剩下一个时辰多一刻。
「诸位师兄弟须团结合作,不可轻言放弃。」
众人围成了圈子,应风色伸出左掌,凝眸环视;喀喀喀一阵响,十五块鸟首
状的手背甲迭在一块儿。
「切记不落一人,齐返阳山!」
「……不落一人,齐返阳山!」
低呼之后士气大振,由组伏于出口垣墙,担任斥候,确定山道无人,招
呼第四、第三组接连通过。
「应长老且宽心,小可定把唐师兄等好生带回,解去北丘玄令。」
动身前顾春色凑近,冲他抿嘴一笑,神情动作的细微处,竟比鹿希色还像女
人。
他虽生得异常俊美,却非男生女相,披发宽袍也还罢了,眼角眉梢、乃至声
音语气的阴柔气质应风色实在受不了,浓郁的脂粉香也是。
应风色木着脸挪退,僵硬接口:「小……小心为要。」
旁边「嗤」
的一声笑出气音,清冷微抑的低嗓掩不了那股子幸灾乐祸,毋须转头也知是
哪个。
山路向下不远,便转入一片约隐氤氲的夜雾,先出发的两组一前一后,相继
融去踪影。
并存的月光与夜雾,令应风色心生不祥,但龙庭山上偶尔也会出现这种现象
,所幸四处地点俱有地轮和水精指针引导方位,应不致迷失雾中。
、第二组去向相同,联袂出发,龙大方对组别分派甚是不满,脸色不怎
么好看。
应风色与他同押后队,探臂勾颈。
「别不痛快,又不是故意撇下你。你也明白的,对不?」
龙大方一甩肩。
「是是是,师兄永远都是对的。你孤身犯险、承担责任,又有漂亮的师姊小
妹子相伴,哪里顾得了我们这些咸鱼?随便随便。」
应风色伸手在他胁下抹来抹去,弄得龙大方浑身不对劲:「师兄,你这是?」
「塞肉馅。」
应风色一本正经。
「咸鱼蒸肉我最爱吃。是了,你看见咸蛋黄没有?」
前头噗哧一声,明明在一丈以外,这耳力也是绝了。
应风色抄几枚石子掷出,破空低咆不绝于耳,鹿希色那玲珑浮凸的背影东躲
西闪,尽显浑圆长腿的妙处,片刻后才不声不响地奔远些个,脱出飞石能及的致
死范围。
「我看这小妞对你有意思,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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