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青摇了摇头,只拿眼看着江季麟的伤口:“深口太深了,你忍忍。”
他解开了江季麟的衣领,拿着剪刀剪开已经黏在伤口上的白纻衣,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大片胸膛,他手里捏着沾水的帕子,略微顿了顿,面露不忍地摁上了伤口。
帕子擦拭着翻过来的皮r_ou_,宁长青绷着脸拧着帕子上的清水冲刷伤口。
他悄悄抬眼看了眼江季麟,冷不丁和他目光撞了个正着。
“疼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冒什么冷汗。”江季麟好笑地看着少年额上微薄的汗意,点墨的黑眸里没有一丝情绪。
“你,你要是疼就叫出来,都是男人,不用不好意思。”宁长青郑重地说了句,放下帕子,起身拉开柜子,取出木匣来。
木匣里是他自己制的药渣,在小坛子里封的严严实实,取得是每年春分时最好的草药制成。
少年的手指干净,和黑乎乎的药渣形成鲜明的对比,掌心间的药渣覆在江季麟伤口上,隔不住少年掌心的暖意。
青涩而干净的气息。
和那个背叛者一样的气息。
让人想毁灭的气息。
江季麟又阖上了眼,眼角微僵,背在身后的手,指尖攒在一起,关节处发了白。
“后生,你叫什么?”
宁长青刚刚铺好一层药渣:“宁长青,宁愿的宁,长短的长,青色的青。”
“江季麟,季子,幼也,麟者,杰灵尔。”江季麟闭着眼轻言。
宁长青怔了怔,没有说话,耳根却慢慢红了,他不大听得懂江季麟在说什么。
他抿了抿嘴角,撕了前些日子刚赶集市时买的里衣,横过江季麟的胸口系着结。
江季麟觉出了他的窘迫,有心逗弄:“长青,念过书否?”
“.…..读过一些时间的书……”一天也是读,两天也是读,他起码是读过十几天书的。
宁长青想到这里,挺了挺单薄的胸脯,似乎有了些底气。
榻上的男子便轻笑了一下,薄唇微勾的弧度看呆了宁长青。
男子的桃花眸半睁半闭,眉眼间全是成熟男子的慵懒风情:“长青,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可爱?这是形容少年的词么?
宁长青对着那笑容,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出去吧,我要疗伤。”宁长青还在怔忪间,江季麟便出口赶人。
“你还有伤……”他一愣。
“用不着,出去。”江季麟微抬了下颌,习惯性地用着命令的口吻。
宁长青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颇有些担心地回眸看了眼,却见江季麟已经坐直了身子盘着腿,染血的绷带掩映间露出结实的腹肌,他心头一跳,忙出到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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