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车厢里,两人挨得很近。
江季麟任由宁长青抓着自己右手的袖角,眼眸带笑:“你想要做什么?去哪里?”
“军权我已经交给了李九良和徐小水,白启明在周国稳固局势。你要是想继续打仗,我就重新夺回兵权,和你一起打天下,你若是不想再打仗,我便不回麟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江季麟叹了一声:“我以前……总想着要做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心里的仇恨少一些,我万般筹划,想要秦国,想要齐国,想要天下,野心大的很,可我得到的东西越多,我便觉得愈发没了动力,反而是……你让我觉得生命出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
他反手握住宁长青的手:“我这几年山珍海味,养尊处优,按理算是奢侈享受了,可给我的感觉,却怎么也比不得谷底的那半年。谷底的飒飒风声,茂密的刺竹,清澈的河水,两垄稻田,我一直都忘不了。我以为我是忘不了那种平静的生活,如今才想明白。我真正舍不得放不下的,是你。”
宁长青怔怔地听着。
“我的仇,已经报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待我们和留异回合后,一切事宜处理完,这天下,怕是会四足鼎立。孟鹤冬是一处,留异同冯相言是一处,白启明是一处,还有那个齐国,而我和你,这天下之大,怎会无我们去的地方。”江季麟笑着捏了捏宁长青手腕,“你从谷底一出来就在那几处地方,都没有看过着大江南北的风光,我带你去看。”
“如果,齐国那里,你不能不管呢?”宁长青眼眸微闪。
“为什么这样说?”江季麟皱眉,“如果是指齐家与江家之间的纠葛,孟鹤冬已经昭告天下江季麟的死讯,怕是让齐清以为,那个搅的局势四年不安的江铭,已经死了。再者,若是他敢犯我,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有一桩事,我不太确定,所以一直没告诉你,这次麟国大军也到了北方,很快便会和留异会合,这件事情,我确定之后再告诉你。”宁长青微微垂了眼。
“你在担心什么?”江季麟抬起他下颌,“这件事,关系很大?”
“.…..很大。”
“那你现在便告诉我。”江季麟垂了头,两人的呼吸靠的极近,“你若是藏着心事,你不安我也不安,你若是怕这件事会带来很大的变动,先告诉我,我会有足够的时间和理智去安排。”
宁长青看着江季麟的眼,那眸子里,尽是包容和安抚。
“齐玉的独子,还有他的母亲,季麟哥了解多少?”
“听过,齐玉正是为了他的母亲失了圣宠,丢了太子之位。”江季麟面色露出些疑惑来,“关于齐玉的这些辛闻,我只知道这些,具体地没有去探听过。”
他当初料定了齐玉无法再掺和进齐国的政事,对这人便失去了兴趣,没有特意去调查这些事情。
“那个世子,年方八岁半,而齐玉纳他母亲为侧妃至今,才堪堪八年。”宁长青眉眼微阖,“你…..那时失踪后,我发兵打齐国,有一场大败齐军,占了城池,他们撤退时,我看到一个孩子被护着,我多看了一眼,他生的极为可爱秀美,我留了心,派人打探了,正是那个世子。”
江季麟眯起眼,休出些不同的味道来:“然后?”
“那世子的名字,叫做齐孑然,小字怀铭,他有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砰!”的一声脆响,桌上的茶盏杯江季麟撞下去了一盏。
隔着车帘的马车外,朱雀的惊呼声沉闷而压抑。
第98章 应是良辰好景(7)
两日的路程,江季麟一直没怎么说话。
那日的话头起了一截便落下了,几人心照不宣都不再提起,这桩事一旦成真,能牵扯出的东西不可小觑。
三人极有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头。
可宁长青心里是极不自在的,他有些后悔说了出来,以至于这件事就像一把悬而未落的刀,明晃晃在自己头顶晃,让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倘若……季麟哥因着自己很可能尚有一子之事而有什么大的计划变动,宁长青最担心的便是这变动会不会坏了两人当下的关系。
来接应三人竟是留异本人。
“你不坐阵军中跑来这里做什么!”江季麟颇有微词,觉着留异有些鲁莽了。
不想留异扑通一声便跪下,九尺的大汉面上热泪说落就落:“大人!属下就知道您还好好的!属下就知道孟贼在妖言惑众!”
江季麟自经了生死一劫,心软了许多,也不忍再苛责他,叹了一声将留异扶起。
两人密谈了许久,宁长青和朱雀则被移至另一处看伤。
“你这小子,一路上绷着个脸给谁看”朱雀打趣宁长青,微抽了一口气转头看那大夫,“啧啧啧,你用的那是什么药,我说撒身上怎么疼的厉害,换换换,我给你说个方子你去做!”
那大夫虽不清楚这两人是谁,但心知必然地位不凡,忙听了朱雀的方子,边听便称奇,一双眼里能冒星星。朱雀对药的挑剔使得在之后的日子里多了一个自荐的跟屁虫徒弟,还是比自己老了十几岁的徒弟,这是后话。
且说朱雀话里的挑衅味已经十足,宁长青却没再像在客栈里那般怼回去,仍只是任由军医检查着伤口,将腐r_ou_刮了下来,嘴唇煞白着不说话。
朱雀看到他的神色,突然间便有些不忍:“你……你别太难受,主上他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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