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娘娘”。
陆大夫虽是惊鸿一瞥,可也能看出来这位娘娘十分的年轻貌美。她容颜明艳,脸上隐约有焦急之态。看她眼中的红丝,想来是没有好好休息。
等等,娘娘?据他所知,当今皇帝后宫可只有一个娘娘,难道这就是皇后娘娘?
陆大夫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人领到了床榻前。
看清那人的脸后,他的腿不由地一软。
这人,不就是先前那个自称是先帝儿子的年轻人吗?还曾经拿着匕首威胁过他!
陆大夫深吸了一口气,皇宫里的年轻人,先帝的儿子,皇后娘娘很担心……好了,他知道了,皇上中毒了!
原来那人是皇上!可是皇上当时为什么要骗他?!
“陆大夫,你能不能看出,他中的是什么毒?”皇后娘娘的声音甜润动听,隐约可听出担心。
陆大夫“唔”了一声,沉声道:“娘娘莫慌。”
秦珩见他沉着冷静胸有成竹,暗暗松一口气,心说这人多半有办法。
她看见这位陆大夫盯着皇兄的脸瞧了好一会儿,继而诊脉,再翻伤口,极为认真的模样。
过得片刻,陆大夫打开了药箱,“唰”的一声抖出针包来。他拈了一根银针,刺入秦珣身上几处穴道。很快又拔.出银针,瞧了又瞧,继而“啧啧”两声,又叹了口气。
秦珩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也不明白他这样是什么意思,她低声问:“怎么样?能解吗?”
“清毒丸不错。”陆大夫随口答道,“嗯,及时清理伤口也不错。”
“嗯。”
陆大夫又道:“还不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胡乱下药,只先压着了毒性。很聪明,很聪明。”
“能治么?”秦珩轻声问。
“能啊。”陆大夫甚是自信的模样,“当然能。为什么不能?这毒虽然少见,可又不是没人中过,毒性通过血液蔓延,其实应该多放一点血的……”
一听到“能”,秦珩蓦然松了口气,身形微微一动,几乎站立不稳。她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声佛,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三天了,终于有人很明确地告诉她,皇兄的毒,可解了。
“能给我笔墨纸砚么?”陆大夫瞧了她一眼,“我得开个方子。”
“当然!”秦珩忙道,“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一旁的张太医看得惊讶无比,忍不住问道:“这位老兄,你说皇上中的是什么毒?要怎么解?”
“羽箭上粹的有剧毒,其实说难也没多难,主要是把几种毒混在了一起,分量都不算重。九日红若干,黄泉水若干……配毒的人很明显不是此中高手,看着吓人,事实上配的比重不对,也就没有多厉害……”陆大夫一面说着,一面已开好了方子。
“这,这,能行吗?”张太医先接过了方子,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行?”陆大夫道,“不行的话,你给开一个啊!自己诊断不出来,还不许别人看。”
他从张太医手里抽出方子,巴巴地呈给秦珩:“娘娘请过目。”
秦珩轻轻“嗯”了一声,接过药方。
药方上的字龙飞凤舞,有几味药材,她也认得,但是却不明白为何要用。
张太医急道:“娘娘,这位不知道什么大夫,如此武断就开了方子。臣以为,该请太医院上下商讨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给皇上用。”
“我是能等得,就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等得了。”陆大夫不等秦珩回答,就抢道。他凉凉地看了张太医一眼,继续道,“皇上中毒有三十多个时辰了吧?能再拖多久,想必这位大人心里也有数。”
听他准确地说出三十多个时辰,秦珩再一次想起他曾准确地诊断出父皇中鸳鸯散的时日。——当时她是不信的,但后来事实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秦珩看向张太医:“能拖多久?”
“这,这……”张太医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
“三十六个时辰就是极限了,还能拖多久?”陆大夫插话,“清毒丸只是暂时压住毒性,解不了毒的。当然,还没有天黑,还能再拖到晚上。”
秦珩心里慌乱,她看一眼陆大夫,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皇兄,略一沉吟,问张太医:“张太医,这药方于身体有害吗?”
张太医摇头:“那倒没有。”
“那就先抓药。”秦珩果断说道,“皇上自己想必也不愿意一直这么拖着。”
三天了,她虽在章华宫,可也隐约听说朝中的混乱。她想,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事。这个陆大夫看着不大正常,但是医术肯定高明。——连皇兄都不止一次强调,而且父皇还曾微服出巡找他看病。
她愿意信他。
当即有人拿了药方去抓药。
秦珩微微一笑,看向陆大夫:“听说陆大夫是饿着肚子进的宫?本宫已经让人去准备膳食了,陆大夫稍等一会儿。”
陆大夫愣了愣,心想,这定然是找个理由,先不让他出宫,以防皇上有个万一呢。
他懂,他懂。
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他丝毫不惧。
等就等,怕什么?
他又瞧了皇后一眼,忽然“咦”了一声,有些奇怪。
“怎么了?”秦珩轻声问。
陆大夫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皇后娘娘耳后是有过一颗痣吗?”
他话一出口,站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宫人就厉声喝道:“大胆!”
这小姑娘人不大,声音不小。陆大夫不由地抖了一抖,稍微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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