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炎从网吧出去,一路往家里跑,平时三十分钟的路程,不到十五分钟就跑到了
,他心神不宁闯进家门,换鞋时被台阶绊倒,啪嗒摔在地上,抻的后腰生疼,胯骨肿出一块。
“炎炎,我刚擦完地,地板还没干呢,”母亲小跑出来,把苟炎从地上扶起,“摔疼了吧,摔的厉害吧,妈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我没事,”苟炎龇牙咧嘴起来,揉搓疼痛骨头,“东东怎么还没到家。”
“混小子又出去玩了,”母亲满肚子火,“不懂事的孩子,不知道家里有人等着。”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撞开,苟东闷头进来,瞄了两人一眼,坐到餐桌旁扒饭,碗筷撞的噼啪作响。
苟炎和母亲对视一眼,苟东走的飞快,可脸上的青紫瞒不过人,母亲几步跑向餐桌,捧起苟东的脸:“你又和谁打架了,看看你脸上的伤!真不让妈妈放心。”
“谁让他们不给我抄作业了,”苟东翻个白眼,捧碗往嘴里塞饭,“活该他们挨揍,这都揍得轻了,该揍的他们满地找牙。”
“谁教育你的,怎么教育你的,老师教育你抄作业,老师教育你打架吗?!”母亲气的七窍生烟,“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好的不学坏的学,不知道学点好的!”
“和我爸学的,”苟东吃饱喝足,放下碗筷,“你乐意等他,接着等呗,别拿我撒气。”
“你这臭小子!”母亲眼圈红了,手臂甩到半空,身体颤颤发抖,“胡说八道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声巨响,苟东把自己关进房间,阻断全部声响。
苟炎把母亲按上餐桌,递碗筷到她掌心,低声劝她:“别理他,吃饭吧。”
母亲做了一桌子菜,两人无心吃饭,碗筷磕碰盘子,吃几口放下筷子,无言各自回房。
这房子还是之前拆迁后分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苟炎躺在床上,隔壁的弟弟敲锣打鼓,噼啪碎响捅|入耳膜,烦的人头顶冒火。
苟炎心浮气躁,本想休息一会,被混小子磨的睡不踏实,眼睛盯着天花板,隐藏的不安像一枚火星,摧枯拉朽而来,燃出熊熊火焰,一颗心在滚油上炙烤,冒出滋滋火光。
咚咚两声,房门被人敲响,苟炎进门没有锁门,苟东从门缝挤来,一屁股坐上转椅,在上面团团打转:“哥,我被人揍了,给点钱呗。”
苟炎抑住打人的冲动,从牙缝向外挤字:“说吧,你又招惹谁了。”
“还是上次的事,那几个人被我打了,这次趁我没防备,把我围在小树林里,狠狠揍了我一顿,”苟东抠挠手指,“哥,我可受大罪了,你得替我出头。”
“给你出头,脸怎么那么大的,”苟炎瞪他,“期中考的卷子下来了吧,这次考几分啊,离及格还有多远。”
“哥哥哥,好哥哥,好汉不提当年勇,”苟东翻滚上床,和苟炎挤在一起,“我最近看上个新的游戏机,给我买呗。”
“没钱,”苟炎翻了个身,懒得理他,“卖血搬砖去吧。”
“哥,别这样嘛,看看你弟弟啊,”苟东磨磨蹭蹭,看苟炎,“我一直想问,哥,你的钱从哪来的,教教我呗,我也想出去赚钱。”
苟炎心头一震,他翻过身来,盯着弟弟的眼睛:“不好好上学,赚钱做什么?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学费和生活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和妈妈……”
“哥,那样赚钱太慢,”苟东眼眸发亮,“我同学的哥哥姐姐们,好多都三十来岁,当大博士了,还花家里的钱,我不想上学了,上学也没有用,我想像你一样赚钱,赚钱就能买点卡,还不用自己做作业了,哥,你在做什么呀,带我一起做……”
“滚,”苟炎手指颤抖,指
着房门的方向,一字一顿蹦出,“滚,苟东你给我滚出去!”
哥哥向来很少发火,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脸色发红唾沫横飞,苟炎吓了一跳,从床上蹦下,脚底抹油溜了,房门摔出一声巨响。
苟炎砸回床上,拿起枕头向外面丢去,狠狠砸在门上。
扔了枕头还嫌不够,他团起被子,将它甩到地上,一脚踢到桌下。
这不是他最初的目的,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做游戏代练,和连玉芬合作,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可现在事与愿违,妈妈每天提心吊胆,一分都不敢动,弟弟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在学校打架斗殴也就算了,连学校都不想待了。
苟炎捏紧拳头,狠狠砸上床面。
连玉芬暴|露是早晚的事,他不知道对方背着他还有业务,如果把这些报告给警方……算不算将功补过?
苟炎越想越气,拿手机给连玉芬发信:“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躲我,千八百块的至于么,我还能吃了你么。”
连玉芬照例不回,苟炎手指抖动:“世上有你不敢做的事么,晚上我去厂子拿货,你爱来不来,不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一下午,苟炎坐立不安,到半夜都没法闭眼,午夜十二点万籁俱寂,他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出去,贴墙跟溜到门外,骑上电动向外面开,马达发出震耳轰鸣。
“肖鸣,肖鸣,别睡了,”陈树达拍拍肖鸣,扔掉罐装咖啡,“跟上去,走了。”
“啊?”
肖鸣瞪圆眼睛,抹掉口水,抬脚要踩油门,被陈树达拦住:“远远跟着,别被他发现。”
肖鸣偏头一看,被两个黑眼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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