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的脑子瞬间“嗡”了一声,腰带掉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果然发现自己的长袍正八面透风,在清晨的微光中迎风招展。他该庆幸自己的下裳还保持原位,免去了自己在邹忌面前掉裤子的惨剧吗?
看墨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邹忌从他手中拿回腰带,细致地帮他束好外衣,手指灵巧地翻飞着打下了一个漂亮的结。
“先生不必在意,邹忌全当没有看到便是了。”最后,笑眯眯的某人轻轻拍了拍墨翟的肩膀,转身潇洒万分地踱出门去。
墨翟泪流满面地看向自己被系的一丝不苟的外袍,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现在就出发,立即,马上!一秒钟都不耽搁!
像邹忌这样长着七巧玲珑心的妖孽,还是留给鬼谷里那对一个比一个j-i,ng明的师徒去头疼吧。
听到墨翟这个决定的时候,邹忌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只是抬起漂亮的眼睛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笑着说了一句,“既然墨先生想回去了,那便动身吧。”
然而,两人站在波涛翻涌的江边,看着风浪中摇曳的一只只渡船时,邹忌的脸色就有些发白了。
“你……晕船?”见此情景,墨翟猜也猜出了大概。
邹忌侧头不解地看向他,“晕船是什么意思?”顿了一顿之后他叹息道,“不过,我的确是有一点……不惯舟楫。”
他摇摇头,笑意重新回到他脸上,“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已经入秋,水枯浪静,想也无妨。”他招呼墨翟,“先生,走罢。”
墨翟也想着晕船而已,反正死不了人,便放心大胆地和邹忌一同上了船。
从临淄出发到鬼谷,陆路不计,水路最少也要走三天,可是船还未至江心,邹忌的脸色就开始忽青忽白,十分难看。
“真的不要紧吗?”虽然反感邹忌的为人,又在短短的一天半之内承受了他有意无意的不少摧残,墨翟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邹忌紧紧抿着嘴唇,连一向挂在脸上的招牌微笑都淡了好些,“无妨,先生,我没有问题……”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又开始俯下身一阵阵地干呕。
看到他快把肺都呕出来的模样墨翟不由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严重?”他突然想起邹忌似乎从启程那一日就很少吃东西,好像特地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一样。
墨翟狠了狠心,道,“要么我们还是先靠岸,直接绕旱路走吧。”
邹忌摇头道,“那怎么行,绕旱路至少要多半个月的行程,再回来的时候恐怕就要入冬了。”他轻声笑了笑,“邹忌虽然怕船,但邹忌更怕冷啊。”
他有些疲惫地把头靠在身后的隔板上,“先生不要管我了,不过三天而已,还忍得下。”墨翟不好再劝,只能从船里翻出一床毯子来披在他身上。
邹忌这一躺就是整整两天,不说话,也不动,像一具尸体一样窝在船的一角。
墨翟也曾经问过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得到的回复却只是含糊的拒绝。半闭着眼睛的人脸色惨白,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说话的声音也要很费力才能听清,好像已经失去了大半的意识。
墨翟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邹忌这种状况,明显已经不是正常的晕船。这时他只恨自己没有鬼谷那样的全知全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邹忌继续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原地。
没想到第二天的夜晚才过了一半,墨翟的预感就应验了。
入夜,墨翟根本没有点烛火,只是就着落日的余晖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开始靠在船板上听涛声,听风声,照顾依然昏昏沉沉的邹忌。
听了一会儿,墨翟便觉得倦意铺天盖地袭来,他没有过多抵抗,便诚实地遵从了身体的召唤,歪在一边睡着了。
墨翟睡眠颇沉,且一向无梦,故而要想叫醒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熟睡的墨翟,却蓦然感到了一股大力正在拉扯着他。
他起先以为不过是睡梦之中产生的幻觉,因此只是换了个姿势就准备再次睡过去。没想到那股力量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来愈大,几乎要把他扯向船的另一边。
墨翟睁开眼睛环视一圈,当他发现了那股力量的源头时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一直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躺在船舱一侧的邹忌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脸色白的吓人,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墨翟的衣袍。
墨翟急忙凑过去问他怎么了。邹忌的嘴唇无力地动了两下像是在回答,可那声音却细如蚊呐。墨翟只好将耳朵贴在他嘴边,才勉强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头疼……”
即使只是说出这样两个字,也似乎已经耗尽了邹忌所有的力气,他艰难地喘息着,像是离了水的鱼,不时从喉间溢出低哑的□□。
墨翟未想到他的症状会这么严重,由于对他不甚了解,所以一时也找不出方法来对症下药,只得伸出手轻轻揉他的太阳x,ue两侧,以期止痛。
邹忌推开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似乎想说什么。
墨翟又一次靠近他,听见他的声音,压抑着痛苦,“先生不必忙了,没有用。”邹忌稍稍仰起头,歇过一口气又叹息道,“邹忌还未想过,自己会死于此处呢……”
“你开什么玩笑?”墨翟大惊,“晕船而已,怎么就扯到死上了?”
邹忌没有力气再说话,只能顺势靠向他。墨翟不经意间触到他的脸,入手的温度低得可怕。
墨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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