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庞涓的眼神回到他们身上,“既然事出有因,就算了吧。”两个人悬在半空的心这才算是回到了肚子里。
“你们各自带领本部士兵回去吧。”庞涓又吩咐了一句。
虽然表情依旧淡然,庞涓的却早已是满腹疑惑。田忌这一次的变阵,可谓是出神入化,即使称其为神来之笔,想来亦不为过。
位置、时机、甚至包括作战之人的心理,全都考虑进去,几乎滴水不漏。庞涓皱起眉头,看来这田忌身后的高人,果真不简单。
更何况,庞涓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这变阵的手法,竟让他莫名地感到无比熟悉。
不待他多想,两军阵前,田忌又一次开了口。依旧是从容优雅,依旧是气质高华,仿佛刚才被人破阵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
“庞将军已破过阵了,何不摆出大阵,让田忌来破上一破?”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庞涓竟然直接策马转回中军,几步登上中军枢轴之所在。
“拿来!”庞涓对着掌旗兵伸出手。
未曾想到庞涓亲自登上令台,对方有些发愣地问道,“什么?”庞涓眼中战意更盛,“令旗!”被他的气势骇住,掌旗兵忙不迭地将令旗交到他手上。
庞涓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旗杆,稍稍后退一步,蓦然发力。
令旗当风而舞。
庞涓表情肃穆,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暗红色的旗帜被风吹动,在北风中呼啸着,跳跃着,像一团变了质的火焰。
大开大合之间,他看见中军台下的士兵们,开始潮水一般地涌动。然而,这是可以控制的潮水,每一队、每一人、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纵横天下的魏武卒,即使只是布阵,已足够让人胆寒心惊。
“来吧。”庞涓低声自语,“田忌,让我见识见识。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个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高高的中军台上,玄衣、墨发、银盔,暗红令旗,如同展开了一卷可使天地变色的画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战争……要说起来的话,据说古人打仗超级讲礼貌。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啊,比方说单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放冷箭干掉对方主将。后来才知道古人不屑于这点小手段……所以果然是我险恶了吗呜呜……
究竟有多讲礼貌呢?春秋的时候有一个关于战车的故事,还挺有趣。话说春秋的时候只有战车兵,步兵虽有但只起辅助作用。
可是到了战国,就发展出什么锋矢、雁翎什么的一大堆阵了(见孙膑兵法)……这些战阵都是需要完备的兵种来支持的,可见那个时候的兵种也已经基本全了。所以在这里写出弓兵马队什么的应该不算bug?
我只能尽力考据了,对不上的……就当是作者脑子被烧了吧。
☆、情理之外
正转六合,奇定八方,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田忌一直专注地看着面前变化万千的阵法,直到阵势完全展开,最后一面黑色的旗帜也无声无息地垂落在干冷的空气中。
他稍稍抬头,看向庞涓的中军,令台上的男人仗旗而立,身形挺拔修长,虽然在光影的流转之间看不清他的表情,可田忌却凭本能便意识到,他也在看着自己。
就如同自己看他的目光一般,带着挑衅,又掺杂着棋逢对手的狂喜。
他扬起一个镇定的笑容——在庞涓面前他从未感到过如此胸有成竹,这个男人于他而言似乎始终是一个谜——动作优雅地抬起一只手。
他确信,他已掌握了这谜题的钥匙。
早已等候多时的轻骑兵冲锋而出,战马兴奋的长嘶划破了刚刚宁寂了不多时的雪原。
庞涓站在令台之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田忌的队伍破阵而入。
阵门选对了……不错,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便不配称作庞涓的对手了。
下一步,再一步……庞涓的眼睛慢慢瞪大,竟然每一步都不出差错!不可能,庞涓深深地锁起了眉头:交手数年,田忌的能耐究竟有多大,早已差不多被他摸透。在主将之中,他最多也不过中上资质,却如何破的了鬼谷亲传的阵法?
庞涓正在思索之际,阵中形势陡变。他布阵不求稳妥,唯喜欢兵行险招,剑走偏锋。步入意想不到的陷阱中时那些不可置信的表情每每都给他以最大的成就感,而生死一搏的快感,更是令他几乎上瘾。
如今,他撤去一门中几乎所有防御步兵,重新换上的骑兵,如同无形的野兽,终于在此时,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马蹄敲打着被雪覆盖的大地,一片片洁白的雪沫飞扬着,如同碎银一般洒落在阳光下。入阵的轻骑兵蓦然遭受对冲,一时颇有些抵挡不住。
发现阵中变故的年轻主帅,脸上的表情平淡如水。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高耸的令台上,只有手中的令旗和身上的战袍随风飞扬,宛如一座j-i,ng美的雕塑。
重挫之下,却并未消减敌方士气。阵中的齐军尚未失去斗志,在付出了一定伤亡之后,此时已经轻巧地避开杀伤力极强的骑兵,转而冲向下一门。
庞涓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方冲锋,破阵,扬长而去。
他转身,将令旗交还给站在一旁的掌旗兵,随即纵马直出阵前。田忌看见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
喜欢战国怪谈之鬼器请大家收藏:(m.dmfuman.com),棉花糖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