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争吵:
——签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
——呵,想关我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需要我的时候,你召唤我一声,我就得爬起来么?
——要不是你是主人格,你以为我会容忍你到现在?懦弱、胆小、怕吃苦……整天扬着张笑脸卑微的笑着,我跟你不一样,你只能在心理意淫的生活,我会一点点的挣来。
——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个人!
——不出来签字,损失了这么一大单子,你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一个人?事情到此为止,我想,以后也不需要你出来签字了。
……
木鱼顺着墙壁顺序往后看,后面两个人的字迹越来越像,尤其是签名的部分,几乎一模一样。
很明显,次人格为了不受制于主人格,学了主人格的笔迹,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但是细致分辨,还是能够分辨出区别的,主人格的字飘逸,而次人格的字稳重却十分内敛。
【“你的字跟他的很像。”
“他的字跟我学的,当然像了。”】
木鱼缓缓闭上眼睛。
原来一切从开始,就错位了。
***
木鱼从杂物间出来的时候,夕阳刚刚垂落在地平线上方。
他们所在的地方,视野非常好,正对着西陲的落日,视野之内,市井忙碌。
整个画面温暖而充满生机。
已经从昏黄转成了橘黄色,蔡军似乎早就写完了,剩余的纸币摆在一旁,另一旁整整齐齐的摆着几个信封。
见木鱼出来,他也没在意,视线落在远处的夕阳:“漂亮么?”
“很美。”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跑到这来,觉得这里的落日,能够驱散所有的负面情绪。”
木鱼坐在他旁边:“你小时候什么样子。”
“我小时候啊。”蔡军笑了笑,“和现在没什么差别,胡闹,捣蛋,学校一波混混的扛把子人物,觉得天第一老子第二,后来我父母去世了,我安分了不少……”
木鱼:“然后呢?”
“然后就得自己学会自立,自己去面对问题,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日子,那时在想,我父母如果给我留下个兄弟姐妹,那该多好……”蔡军眼底温和几乎要溢出来,“你呢?女王大人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木鱼学着蔡军的样子,背靠着墙面,阳台的风有些大,她半垂着头,整理被吹乱的头发:“在遇到师父之前,我性格有些孤僻,不爱说话,后来我师父收养了我。我师父他吧,一辈子什么风浪都经历过,就是没有带过什么小孩,他严苛我执拗,我们俩在一块,总是麻烦一堆,到后来我长大些了,也不知道是他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他。”
“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师父待你很好。”蔡军看了木鱼一眼,她现在哪有什么孤僻怨恨的影子,整个人平和洒脱。
木鱼眉眼温和:“视如己出。”
两人的声音,在漫天的红霞中消失了。
带到落日在地平线只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蔡军将手边的几个信封给木鱼:“还要麻烦你转交一下。”
木鱼没有接过信封,而是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太阳下山了,我们先回去吧,信封你可以自己递出去。”
蔡军愣了一下,低声笑起来:“是不是看我长得太帅,不舍得动手了?”
木鱼看过去:“你不是主人格么?”
笑容戛然而止,蔡军缓缓的看向木鱼,眼中满满都是错愕,他扭过头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比起你放荡不羁的性子,另外一个沉稳工作狂的人格,的确更像是主人格。”木鱼缓缓开口,“但是更像也只是像而已。”
蔡军没说话,默认了。
“你的次人格希望毁灭掉你,我想你是知道的。”木鱼深处些许同情,被次人格鸠占鹊巢不说,最后弃车保帅做的如此的果断,“而现在,选择权交到你手中。”
“这个有什么好选择的——”
蔡军半抬着头看木鱼,笑的肆意而解脱视线落在远处的天际,落日的最后一部分,也彻底的沉入了地平线。
只有天边的火烧云,像是燃尽了自己的生命,在渐黑的苍穹之中,留下最绚丽的色彩。
“他的出现,其实很开心的。我们在一个日记本上聊天,在一面墙上对话。”
“你能理解那种感觉么,我说的他都懂,他说的我都明白我们俩以前矛盾很大,他成熟,他稳重,时间长了似乎大家都敬畏且喜欢他……可即使这样,他依旧自卑而孤傲。”
“我总跟他说,人生在世,很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很多人不要去计较,很多事儿也不用尽善尽美。他也总教育我,人生苦短,约束自我,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后来,我想通了,其实也本不用说服他,其实什么也不用跟他说——”
……
“他和我,本就是一个人。”
蔡军慢慢的闭上眼睛,背靠着墙壁,表情安稳,像是睡了过去。
又像是永远不再醒过来了。
木鱼伫立在原地,良久才慢慢蹲下来,捡起了地上的信封。
***
蔡军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夜空中布满的繁星。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和时间,当天夜里九点半,离他早上去找木鱼,过去了整整十几个小时。
现在他醒了过来,是不是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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