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大梁在一起同生共死了百年呵,虽然他们待我们苛刻,不公平,但是用背叛和战争来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再强抢大梁的领土来安顿自己的子民,那我们秉持的正义又何在?父亲,虽然我选择的路很艰难,但是我还是要走下去,哪怕不被我的族人理解,所以,原谅我不能和你一起前行了。”
梁明达看着自己的儿子,神情复杂,又带着几分不舍:“孩子,你是阻拦不了魅民百年的血泪积怨的,你自己当心,下次再见,我就不是你的父亲了。”
两人静静对视一阵,也不告别,就这样同时转身,悄无声息的互相越行越远。
布种节后第二天,王登科晕晕忽忽的醒了,昨天晚上噩梦不断,最可怕的是梦到了雨辰把自己给卖了,自己还在喜滋滋的帮他数银子。他起来凝凝神,准备洗漱一下然后就继续自己的论文,好好梳理一下昨夜紊乱到了极点的思路。在一大堆盲无头绪的资料背后,找出历史之轮运转的真正方向。
他打开房门,正准备招呼店小二打洗脸水来。就看见门口一堆人在七嘴八舌的喊:“王学士醒了,王学士醒了。”一群娇俏可人,体态婀娜的丫鬟服色的女孩子们涌了进来,手上还捧着洗脸热汤,漱口青盐,梳子,净桶,食盒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木头人一般的被的看着这帮唧唧喳喳的小女孩按定,不由分说的帮他漱口洗脸,用牙线剔牙,他是留着大齐式的长发,还有女孩帮他把头发打散,仔仔细细的替他篦好头发又扎起来。更有人替他不住捏肩捶背,几个小厮在女孩们的指挥下打开食盒,摆出了热腾腾的早餐,有占城稻煮出的稀饭,还有江云出名的青神园细点,精致可爱,香气袭人。
这时王登科似乎才解除了石化,讷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眼睛圆圆,笑起来有两个深深酒窝的俏丫鬟施了一礼:“我家雨公子交代,他上午有事访友去了。让我们香字房的人服侍好王学士,学士爷有什么吩咐,我们就得办好,公子爷还说了,他晚上在四照楼设宴招待客人,请学士爷务必赏光。”说完后,又深深福了一下,然后从贴身小衣里费力的往外取请柬,看来这个小丫头怕请柬掉了,一直就贴身放着,这下扯得连贴身的小肚兜一角都露了出来,没想到请柬放皱了角,小丫头眼睛一红,争些儿眼泪就掉了下来。几个少女忙围了上去,有的帮她搽眼睛,有的忙安慰她,还有的拼命想把请柬抚平,莺声燕语在王登科耳边绕个不住。
“到了霸方城才一天,在这一天里,我已经吃惊得太多,知道了太多以前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昨天一天里,已经出现的大事有这些:鬼方向大梁求和;大梁拒绝了鬼方的求和;并将在梁信王即位十周年当天宣布举国征伐鬼方;大梁的今代武公主是十四公主梁媛……她很刁蛮,弄丢了我三页手稿!……西魅的酋长是一个叫梁明达的中年人,他向一个江云的古怪商人(他真是有钱得过分)购买了大量的粮食,而魅民向来就不富裕;这些反常的事,我能总结出什么样的结论呢?缺乏的是更进一步的资料,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设想,一是鬼方内部已经有了绝大的变故,所以为了安定东部边界,才放下第一军事强国的尊严向大梁求和,而大梁却想借这个我还不知道是什么的机会一举灭绝西方百年之患。但是大梁现在也有着一个莫大的隐患,就是他们的军队主体,魅民。当年太阳帝国就是采用的军户制度构成军队主体,军户不能从事其他营生,社会地位奇低,生活很苦,所以才激起了军户们此起彼伏的反抗,当白魔鬼民族冲进东方大陆时,太阳帝国已经毫无抵抗能力了。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现在的大梁,就是采用了这样的军户制度,不同的是,是将整整一个民族当作了军户,虽然大梁靠着自己精强完善,素质极高的军官团压制了种种不满,而且保证了军队的战斗力,但是压力越大,反抗越大,魅民的溃决似乎就在不远的将来了,梁明达向江云商人大量购买粮食是不是就是有这个打算呢?如果大梁陷入内乱,那整个东方大陆未来的历史走向,又会有着多少种可能呢?作为一个历史的旁观者和记录者,想到这里都忍不住让我激动得发颤……”
在自己的《东方大陆各国历史、舆地、兵要考》的论文上写下了这么一段话,王登科歪着头打量了这段文字半晌,觉得似乎与主题不合,应该是另一部巨著的开头才对,也许应该叫做《太阳历五七五年后的东方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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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天,雨辰却在武公主府里做客。
梁媛赤着一双雪白粉嫩的天足,站在铺满了皮纸地图的客厅里。地图都是大梁国境以西的详细情况,具体到了一丘一岭一河一村,甚至连每处水源草场都标识了出来。她兴奋得直叫:“小辰子,不坏呀,有了这个地图还怕不打胜仗么?这副地图花了你多少工夫?”雨辰穿着一身青衫,头上束着一顶金冠,正坐在哪里和梁媛的侍女动手动脚,听见梁媛发问,笑着回答:“可费了小人大劲了,自从前年这个时候公主吩咐小人要这副地图,小人就挑了五百个人训练他们爬山涉水,风餐露宿。还让他们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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