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勉力强战,惨败于展越,身中数剑,浑身是血,昏倒在地。
渐渐日头高升,齐梁双方都疲惫饥饿,相持不下。武良城北门处堆尸如山,中央大街上血流成河。
梁军将领大多被展越斩杀,士兵们散入大街小巷,各自为战,十分混乱与挫败。此时白歌传令:“齐帝现在武良,割齐帝头者封侯万户!”梁军闻之,军心大振。
眼见齐军节节败退,死伤者众。颜旷命人高声传呼:“援军已至!”一时间,齐军上下燃起希望,拼死相抗。
双方又激战至傍晚,颜旷领齐军且战且退,梁军逐渐占领城北。
颜旷仍执剑当街而立,双目血红,浑身鲜血,僵硬的挥动手臂砍杀妄图近身者。他已伤痕累累,精疲力竭,只靠一丝执念支撑身躯:沐雪,我定要再见你一面。
突然南门传来欢呼:“援兵来啦!”
颜旷心道,又是这招,只怕不管用了。
但是没想到梁军竟然纷纷退却,很快撤出城去。
颜旷这才知道,援军确实到了。他不由吐出胸中积蓄之气,猛地半跪在地上。
沐雪从梁军兵营逃出,本想直接进武良找颜旷。不想武良城门紧闭,而身后有梁兵穷追不舍。于是沐雪只能躲进怙云岭中,梁兵遍寻不得又不敢深入再追,只能悻悻而归。
次日齐梁又是激战,沐雪多次欲闯入城中,无奈围城的梁军太多,沐雪拼杀力竭仍不得进。
直至傍晚,充州齐军援军到,旋即与梁军交战。梁军不敌,急急撤退向武运去,一路丢盔弃甲,折兵损将。沐雪这才抓住时机,溜进武良,直奔县衙。
颜旷被扶入县衙包扎,充州大军将领纷纷赶到,跪下领迟来之罪。颜旷自责一番,宽释诸将。此时展越进前来,附耳相告沐雪回来。颜旷大喜,对他点头使了个眼色。
展越出来,告诉沐雪:“陛下在议事,你先去后院等着。”
沐雪便往后院去,不想碰见许昀正急急往外走。
“这不是沐雪吗,之前招呼不打就消失了,如今又从哪里冒出来了?”
沐雪赔笑:“抱歉抱歉,是我不对,这就请你喝酒赔罪。”
“现在没空,外边一堆伤兵等着我呢!”
“也是,那我与你一起去。”
“不必了,援军来了,帮手很多。倒是你,给自己清理一下罢。”许昀从怀里掏出一瓶膏药塞给沐雪又急急走了。
沐雪回到之前所居之处,让人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身上略有小伤,沐雪抹上膏药,顿时清凉舒适,她不由在心中暗赞许昀。
颜旷议事毕,急不可耐来到后院沐雪居处,只见沐雪正盯着一棵盆栽发呆。
“你能盯出花来吗?”颜旷戏谑道。
闻言,沐雪立刻转身、抱住颜旷,然后细细察看,心疼道:“你怎么弄的浑身是伤?”
颜旷回抱她:“小伤,无妨。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要是早知我离开你会受伤,我便不走了。”
“我明明感觉你北去了,怎么又折回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半路听说梁军往武良来了,我就满心担忧你。还好我回来及时……”
颜旷细问:“及时是什么意思?难道昨日那蹊跷之火是你干的?”
沐雪闷闷不答。
颜旷搂紧她:“多亏你救了我一命。”
沐雪哽咽道:“我彻底背弃了祖国,从此我便是无国无家、永不见光之人……”
颜旷打断她:“嫁夫随夫,你日后和我一样是齐国人!”
沐雪抬头望进颜旷坚定温柔的眼神。
颜旷低头吻她,说:“跟我回家罢。”
沐雪粲然一笑:“好。”
颜旷欣喜非常,两人相拥缠吻。
“喂!你手往哪放呢!”
“嗷!你戳我伤口干嘛!”
“你浑身是伤,消停会儿吧!”
次日早,沐雪陪颜旷出门巡视。中央大街上,兵民正一起清理街道。人们把梁军尸首拖出城外就地掩埋,把齐军尸首焚烧后整理骨灰送回齐国。其余人清洗街道,试图尽快把曾经鲜血淋漓的痛苦回忆从脑中抹去。
沐雪道:“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凡你所愿,我必尽力。”
“不要再北进了,好不好?”
颜旷思忖道:“恐怕已经晚了,昨夜已有将士领命去鲁德了。鹿阳一线梁军溃退,无法再与鲁德策应,所以鲁德一线将很快攻破。此乃大势,非我能阻。”
“但是,”颜旷安抚沐雪,“攻下鹿阳和鲁德后,我也不打算再北进了。此次兴战,我本欲一雪前耻,再建国威。然而亲征后,眼见许多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我便真正体会到兴兵之错,戕害生民。所以我也愿意早日结束这战事。”
“何况,”颜旷笑笑,“失了两郡,有人比你还急。如果我没猜错,很快梁国会主动求和。我答应你,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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