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彦是为了我,姜夜,别告诉我这是真的,我苏瑜一介女子,担不起这样的祸水之名。何况,你当真以为这样的法子能困住我吗?当初睿国亡了,你母妃宁死不愿做大齐的皇后。你如果能够体会你母妃当初的决绝与恨意,你就该知道,大衍和我的夫君如果没了,我苏瑜也不会受你要挟,苟且偷生的。”
“姜夜,我大衍当初助你,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你不该落井下石。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觉得自己和齐国的先帝不一样,就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请你,正面应战吧,做最后的决斗,是胜是败我苏瑜都敬佩你是个英雄。”
姜夜看着她,沉默半晌:“我如果,不答应呢。”
苏瑜从袖间取出了那把贴身的匕首,拔出鞘时锐芒刺的她闭了闭眼。看着那锋利的匕首,她道:“来的时候我有想过,要不要找机会杀了你。可后来我放弃了。我不会武功,在你面前做这等蠢事只会惹怒你。所以这把匕首之所以留到现在,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姜夜盯着她手里的匕首,面色沉了几分:“你要做什么?”
“既然大衍落到今日的地步是我害得,那我这个始作俑者,自当与大衍共存亡。”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从我决定来见你开始,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她平静地说着,深吸一口气,在左腕处划开一道口子。
那刀锋很利,苏瑜还未感觉到刺痛,便有鲜血涌了出来。看着那殷红的血,苏瑜后知后觉感受到疼,她皱了皱眉头,倔强地抬头看着他。
姜夜看着那顺着手腕滴答下来的血水,面色阴沉,却站着没动。
血越流越多,苏瑜额头上渗出汗水来,面色也跟着变得苍白。她虚弱抬眸,看着姜夜冷漠的脸,无声的笑了:“姜夜,别再说你把大衍搞成这样是为了我。真正的爱,不是你这样的。”
她不想再看见他,艰难地转身,抬步间眼前突然涌现白光,随之便晕厥了过去。
迷糊间,她感觉似乎有人接住了她,随后是焦灼中夹杂愤怒的声音:“传御医!”
………………
苏瑜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整整一天,临近傍晚时才渐渐有了意识。
睁开眼时,离月兴奋地对着后面姜夜道:“陛下,娘子醒了,她醒了!”
姜夜在床头站着,肃穆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他看着苏瑜,淡淡地道:“你赢了,明日我把你送回魏丞身边,与他决一死战。”
苏瑜苍白的唇颤动着,眼中噙了泪水:“谢,谢谢。”
——
苏瑜离开一天一夜,魏丞将自己关在营帐内,没有说过一句话。
军中彻底断粮几日了,将士们饿的前胸贴后背,军心早已涣散,时不时便有人打架斗殴,恣意生事。沈敬随来报时,魏丞也一语不发,对外面的事充耳不闻。
及至黄昏,他终于坐不住了,阴沉着脸宣了所有大将入内。
将军们分列两排,看着帅位上一夕之间憔悴了很多的天子,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云南王在众人的目光请求下,主动开了口:“陛下,齐国还是不肯应战,咱们的将士们要熬不住了。”
魏丞回神,面色异常的平静:“还有多少粮食。”
一位将军面露难色:“回陛下,军营里一粒米都没了。”
魏丞沉寂的目光扫过眼前的诸将,厉声吩咐:“传令下去,杀马取肉,所有人饱餐一顿。既然齐国不应战,我们就强行攻城。”
沈敬随一惊:“齐军高挂免战牌,此时强攻会死很多人的。”
魏丞看向他:“不强攻,所有人都得死!”
“可是,如果姜夜拿皇后娘娘要挟我们怎么办?”
营帐中气氛瞬间凝固了。
良久之后,魏丞紧攥着自己拳头,闭了闭眼,正欲开口,外面有人禀报,说齐国使臣求见。
那人被两个士卒架着走进来,看着敌国使臣,将领们眼中都透着浓浓的恨意与杀机。
那使臣好似没感受到一般,跪下后平静地奉上书函:“我家陛下命我来传话,明日卯时三刻,信骅坡,他亲自将大衍皇后送回来,并与大衍决一死战。”
将领们各个面露喜色。这几日军中没少派使臣求战,姜夜不仅不应,而且派出去的使臣没一个人活着回来。
没想到皇后娘娘这次,居然成功了。
……
次日,姜夜集结兵力去往信骅坡时,离笙面色很是阴沉。
“陛下要与大衍正面开战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就这么放了苏瑜。”
姜夜看他一眼:“为何?”
离笙道:“魏丞此人不简单,多个苏瑜咱们就多个筹码。只要苏瑜在咱们手中,就能牵制魏丞,咱们就有胜的机会。”
姜夜面色有些不大好看:“我意已决,如今还轮不到你插嘴。”
“可是……”
“再多说一个字,今日你就不必跟着了,留在城内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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