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一下,继续对秦建复述,“袁医生还在电话里说,明了完全可以自己同他说,他完全理解,何必叫律师呢!真是的!我说,即便如此,你也要理解她不愿意面对你,她说过你并没有什么错,是她自己想改变一下过惯了的生活。”
秦建问,“后来呢?”
“后来,他说他尽量配合明了,只要不超出他的接受程度。随即,我和他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我想,袁医生用“配合”来说自己对离婚的态度,未免过于不当回事。如果不是故作无所谓状,那就是早有准备,甚至是早有安排。
取得律师证后,我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情,同秦建谈起这种感觉,很是惆怅,问,“你能体会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戴了三年绿帽子的感觉和心情吗?”
秦建摇头,“虽然我没有婚史,但是我觉得,这会带来一种极端的心绪,要么真无所谓,要么暗下毒手。”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我们去执行委托、协议离婚时,要注意这位丈夫的真实心思。老实说,我认为他现在的太好说话是不正常的。”
秦建点头。
两天后的下午,是和袁医生约定见面的时间,我和秦建去了袁医生在梅江市新安的家。
那是郊区一个非常高档的住宅小区,环境和绿化都是一流的。在梅江这种国际化的大都市,一个家庭年收入没有个百万以上是住不进那样的小区的。
我想,没有明了,或者换句话说,没有她和华总的关系,一个医生如果没有额外的收入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每一栋楼只有五层,袁医生住在顶层,所以这个顶层就占尽了优越。在进屋的一刹那,我竟然替明了感到惋惜:这是一个多么舒适的家啊!
继而又想到,这只是一个舒适的居所。
居所并不等于就是家!
袁医生的确是个美男子。然而,时至今日,一个纯粹的美男子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人们随口就可以叫出“小帅哥”就是证明:帅,只是一个特点,而未必就是长处。
美男子混迹娱乐圈或许占有优势,可是娱乐圈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你不得智商情商兼备才行啊?
眼前这个美男子用自己美丽的妻子换了一处豪华的居所,就是这样。
那么,他会不会在做了交易之后,却做了一个手脚,让对方得到的只是一个残次品?
我坐在客厅里,面对着明了那帧大大的单人彩照思索。
照片上,明了美目盼兮,流光溢彩,玉润珠圆,风情万种。她属于这样一种女人,就是到了60岁,也是风韵犹存。
那么,要想让这个女人成为“残次品”,最厉害的一招就是让她的美目失色。
我不动声色地推断着袁医生的作案动机:假如他想伤害,其实是报复,那个马上就要成为前妻的女人的话。
他是医生,一个医生要让人毫无知觉地失明,绝非难事。
秦建和袁医生商量事情时,我暗暗察言观色。
发现:袁医生是个内向的人,话不多。话不多的人不易失言,不易失言的人是有城府的。
后来谈话慢慢变得轻松,轻松得让秦建主动讲起自己“文化光棍”,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这是来之前我和秦建商量好的,只有轻松的谈话才可以引出重要的内容。
“那是你的要求太高了,一般人入不了你的眼。”袁医生说。
“他的嘴巴说,将就一点吧,都老大不小了,可他的心不答应。”我半开玩笑地替秦建解释。
秦建笑起来。
“你的心是自由的,一般人办不到。”袁医生的语气相当沉重,沉重到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心不自由,非常的不自由。
我问道,“你同明了是否经常争吵?”
“我不喜欢同人吵架。她吵,我就听着。”
“她都吵些什么?”
“她嫌我不懂得变通,不能适应时代的节奏,她让我去辞职,办个私人诊所。”
“这个建议不坏啊,比在医院上班自由,还挣得多。”
“谢谢。但我不喜欢自己办诊所,要c,ao很多心,还要协调各种关系,我不习惯和人打交道。”
我微微颔首。
“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之说,让我想起了明了说的他喜欢花鸟虫鱼。
我问,“听说你的屋顶花园远近闻名,我很想见识见识。”
秦建帮腔,“我们最近也在侍弄报社的盆栽花,还想向你请教一下呢!”
本以为袁医生会很高兴,却不然。他迟疑地说,“欢迎参观,请教不敢当。”
袁医生起身给我和秦建添上热茶,打开电视机,说“二位小坐片刻,我有点急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说完就出门去了。
我看到他从门边的架子上取下个什么东西,依稀觉得是钥匙----对了,就是钥匙,记得刚进来时,我不经意地看见了串在一根绳子上的钥匙,好像是两把。
建一边拿着遥控器换频道,一边说,“明了提出的经济条件是相当优厚的,除了这套房子归袁医生,每月付给孩子抚养费,还一次性地付给袁医生50万算是j-i,ng神损失费。”
我觉得,这当然是华总的意思,他有条件给予这样多的补偿,但是,如果真是袁医生下手害了妻子,这一切不是太滑稽了吗?
袁医生很快就回来了。他坐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两位就在这里用晚饭吧,我到厨房去了。”
秦建说,“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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