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想到十几年前一无所有的丈夫真是没有资格得到那样的丽人。那么,为了得到丽人,十几年磨一剑似的创建事业,如今事业成功,丽人归来。而自己让他成功的女人,就像一把旧扳手一样给扔掉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一直到天黑。
次日,她去见了父亲,向父亲诉说了这一切。
父亲相当平静,许是见得太多,什么都不足为怪,甚至对这一切的到来早有准备似的,反而劝她不必看得如此严重。
父亲说,“不是什么为了女人而去创业的,那是旧里的事,顶多是在过去的女人面前有点炫耀而已,应该允许让他过去的失意得到心理上的补偿。”
父亲还说,“成为超级富豪之后完全恪守夫道的男人几乎没有,你这个还不算过分,叙叙旧情而已,还没有给你生下些同父异母的下一代吧,我们不要逼他。”
“那我怎么处理呢?”
“不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装糊涂。你什么都不知道。”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到梅江公园去,眼不见心不烦。”
“那倒不。眼见为实,知道了重要情况后,我们也要做些准备。”
父亲的意思她当然明白,要避免人财两空。父亲是能够影响华讯的股东和董事会的。
“糊涂要装得自然,也不容易啊!心会很累的。”叶秀云说,人都有些颓废了起来。
父亲给她打气,“时代不同了,我儿要锻炼自己生活的技巧。还有,这是一个什么纯度都越来越低的时代,我们的胸襟必须宽广起来,我们的心理承受力必须强大起来。”
父亲还断言,华总和明了不可能长久如此,当续上旧情的浪漫过去之后,厌倦也会一视同仁地到来的,这是规律。
父亲当时还嘀咕了一句,“华这个孩子做过了头,将明了弄到身边,如果隔着一点距离,新鲜感还会长久一点。”
叶秀云完全听从了父亲,采取了最大限度的容忍,有时不得不到华讯总部,见到明了,不但客气有加,匆匆告辞还要说,“你们谈吧,我少陪了”这样心中苦涩的话。
然而装糊涂的策略失败了。明了得寸进尺,胁迫华总抛弃了家庭。
于是,回头一想,还不如当初听取那告密者的话,一开始就激烈斗争,明了也未必就能大获全胜。
说到此处,我截住了话题,问道,“那个告密者是谁?”
叶秀云轻摇头,说,“不知道。他后来又打过来几次电话,但就是不说自己是谁。”
叶秀云想了想说,“他说得普通话,很标准,没有我们南方人的味道,好像是北方人吧。嗓音很厚,好像身体很好。”
“这人应该很了解华总的情况,据你所知,华总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叶秀云仰头想了一会儿,半晌,说,“华身边好像没有说北方话的,要说呢,他自己的普通话就说得不错。他是西安人嘛。但总不会是自己告自己的密吧!”
叶秀云说着自己浅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
一切都还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根据。
出了海棠园,秦建问,“你好像对那个告密者很感兴趣?”
“你看出来了,不错,那个告密者,显然是叶家的朋友,明了的敌人。弄清楚他是谁,当然是有价值的。”
告密者三番五次给叶秀云打电话,旨在阻止明了同华总的关系成为定局,但后来看完全失败了,岂能善罢甘休?
秦建点点头,结论似的说,“寻找告密者。”
无独有偶,在袁医生那里,也听到一个告密者。
袁医生知道明了失明后,反而是不愿意离婚了。很简单:不忍抛弃。
他现在倒是听从了明了以前的建议:办个私人诊所。失明的明了可以有力所能及的工作。
因此,他来报社请求帮助,让我去说服明了回家。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该说服哪一头。
和袁医生约在天外天茶楼喝茶。
见面落座后,扯了几句闲话,袁医生说起了明了的事情。
他说,“三年前,明了停薪留职去华讯任职,老实说,我是反对的。外事局虽然收入不高,月薪也有五千块,再加上我的,一个月近万元,难道不够一家三口生活?我认为生存的最佳状态是稳定的收入和足够的闲暇。”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人各有志。”
“所以我对明了说,何必呢?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但我也没有认真阻止。我深知人心的大势所趋。有时候,要人安于现状比让她登天还难。人们要相互攀比,攀比成了变化的原动力。要一个人坚守自己的意愿不与人攀比,需要非凡的底气。明了没有这样的底气。”
明了进入了华讯,平步青云,不到两个月便当上了外事部的经理。这时,袁医生接到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电话忠告。
“电话说,尊夫人提升得不合常理。外事部不能仅仅外语好就行,真正的原因,是华讯总裁乃尊夫人早年恋人。这种关系在大集团里发展起来,后果是很严重的。”
这个电话自然让袁医生不安,他很小心地向明了问起她在集团里的情形。明了很敏感,也很聪明,立刻坦率承认自己的提升完全有私人情感因素。
结婚之前,明了曾将过去自己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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