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就在齐布琛感觉自己快要丧失意识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冰冷的斥责,“玄焕,你这个样子,真是太难看了!”
不要光站着说风凉话……快来把这个疯子拉开啊——齐布琛感觉肺部一片冰凉,却诧异自己在意识沉入黑暗前还能这么吐槽……啊,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不晓得能不能回到现代啊……
晕过去的齐布琛,没有注意到原本紧紧扼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渐渐松了力道,身体本能喘息,原本憋的通红的脸色慢慢恢复原本的红润。
华亲王,也就是玄焕失力地倒坐向另一头,后脑重重地磕在墙上,目光却向上,略带着悲哀地看向阻止自己的人:“是你啊——你果然没有昏睡过去,容若。”
昏暗的角落里转出一个身影,轻袍缓带,眉目清朗,却紧蹙着眉——正是纳兰容若。他看着翻到的矮几,破碎的酒瓶,以及一瘫坐一昏迷的两个人,额间的皱痕愈加深刻。苦恼地揉揉了眉心,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不是你说要来帮忙吗?还不把六格格送回房。”
还有人?玄焕眼中的悲戚转瞬即逝,反而带了几分阴沉锐利,直直地看过去。
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自纳兰容若背后转出来,低着头恭敬道:“侄儿见过四叔。”
玄焕双手蓦地攥紧:“又是你?个混小子!”
胤禔却没有搭理他的怒骂,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齐布琛,明明才十四岁的年纪,眸底却漾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声音亦是沉稳得吓人:“四叔,阿琛晕过去了,侄儿便替您将她送回去吧。”
说完,不管玄焕瞪着眼睛看他,自顾自走上前,将小姑娘打横抱起,然后微屈膝:“那侄儿便先告退了。夜深天凉,四叔和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得好。”
看着胤禔渐渐走远,被噎得不行的玄焕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十分怀疑地问纳兰容若:“你确定这小子不是先知者?爷怎么瞧着一点不像个孩子?!”
“这个问题,我记得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大阿哥确实不是先知者。”
“啧~你到底靠不靠谱啊?”玄焕一扭头,“那丫头是先知者,你不也看漏眼了?”
“六格格这个是意外。”这点纳兰容若不得不承认,算是个一般聪明的姑娘,“六格格毕竟是姑娘家,我也不好太过仔细观察。不过大阿哥我仔细瞧过了,确实并非先知者。”
纳兰容若一边说着,一边把矮几扶好,一招手,就有一身黑衣的蒙面人出现在两人面前,指了指破碎的酒瓶:“先收拾一下,再拿瓶酒过来——唔,你是……十一吧?”
黑衣蒙面人只是略点了点头,手脚麻利地将地面收拾干净,然后很快就消失在眼前,过了没一会儿就折了回来,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放好后,又自动消失了。
纳兰摸了摸酒瓶,挑眉,竟然尽心到烫好了才拿过来。
玄焕依旧瘫坐在原地,动也不动,脸上带着笑,看着隶属于自己的暗卫来来去去为个外人服务,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纳兰把斟好了的酒给玄焕递过去:“天凉,喝点酒暖暖身子。”
“这身子啊……咳!”玄焕低低地咳了一声,倒是没拒绝,懒懒地接过来,仰头一口喝干。
纳兰容若看了他一眼,捡起掉在阴影处的披风,抖开,给他披上:“明知身子不好还这般折腾……”
玄焕偏了偏身子方便纳兰动作,眼角上挑:“爷乐意。”
纳兰容若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而坐下喝了口酒后,才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感觉咯~”玄焕给自己倒了酒,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答道:“你不晓得,你们先知者身上,总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气息,让我……非常厌恶,甚至……”
——甚至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玄焕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杯盏。
纳兰容若上前夺走杯子,“但也到此为止了。如今我既然已经知晓,便断然不会再让你妄为。你该明白,先知者除了叛国谋逆,任何罪都不致死,就算是当初……”
“我知道!”玄焕垂下头,突然高声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冷,也有些阴沉。
纳兰一怔,恍惚想起某件事,立刻有些不自在地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玄焕又突然抬起头,从对方手里取回酒杯,语调又恢复到之前的轻松:“呐,没有事先察觉到周围的先知者可是你的失职。你说这件事情若是被先知者团的那几位知晓……”
“你要做什么?”纳兰容若目光深沉沉地看着玄焕,“你应该知道,先知者团还是在我手里比较符合你的利益。”
“哈!”玄焕冷笑了一声,“利益?你们先知者团跟我有一毛钱的利益!爷不过是看那几个老家伙不顺眼罢了——得了,你也别紧张,爷没别的意思——只不过,那个丫头还挺有趣,能不能先不暴露她的身份?”
“……理由。”
“理由啊。”玄焕挠了挠下巴,“唔,那丫头战战兢兢小心谨慎藏着秘密的样子挺有趣,爷想瞧热闹成不?”
“只要她不露出更加明显的马脚,在你同意之前我必定不会暴露她的身份——如此可好?毕竟我也有我的职责在身。”
“……凑合吧。”玄焕点点头,举杯,“好久没跟容若共饮了呢,来来来,爷敬你一杯!”
纳兰容若无奈举杯,碰杯,两人相视一眼,一饮而尽。
齐布琛是被一阵“啾啾”的鸟鸣吵醒的。醒来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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