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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修长的手指便从一本本的琴谱上移到这个相框上。
她永远无法忘记这张照片。
自己带着一脸精致的妆容,身上佩戴着他为自己挑选的首饰。在日本,在比赛宣布结果之前,自己看着手机里,来自喻知非的短信,脸上正露出着灿烂笑容。
她看着自己的笑容,那样幸福,那样甜蜜。
百般讽刺。
苏华年打开了那一个相框,取出了照片,隔着几米的距离,望向喻知非。
他凝视着她,眼眸中有微澜的痕迹。
苏华年苦笑了一下,一向淡然的他,此刻竟也有了抑制不住地慌乱。
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又看回了这张照片。
随即,果断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喻知非眉目之间的痛意更深了几分,他皱着眉头,闭上了双眼。
又是一阵翻找,苏华年终于在一堆书籍中,找到了那张离婚协议书。
她在一本勃拉姆斯奏鸣曲集中找到了它。
伴随着音符,往事一幕幕地回到心头,那一夜,在她认为他们初见的那个夜晚,在那个破旧的音乐厅中,她当时弹奏的,便是勃拉姆斯的曲目。
当时的她,心头永远环绕着勃拉姆斯,舒曼与克拉拉的爱情故事。
勃拉姆斯静静地守望着舒曼与克拉拉这一对天作之合。那时的苏华年,固执地以为,自己就如同勃拉姆斯一样,远远地眺望着高睿。可她不曾料到的是,从那一刻开始,从喻知非决定坐进她的生活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谁也不是谁的勃拉姆斯。
那样深情的一个男人,足以让她丢盔弃甲。
她把自己的心完全赋予喻知非,全身心地爱着她,她的心头,再无旁人。再美好的爱情传奇,也比不上她眼前的幸福。
看着这张离婚协议书,她觉得,曾经的甜,就如同很苦的一颗药丸外面包裹着的糖衣。
曾经有多甜,此刻就有多苦。
爱有多深,痛就有多刻骨。
一旁的喻知凡看着自己的哥哥就这样随着苏华年的性子,任由她找到那张离婚协议书。看不下去的他,急步走到苏华年的面前,想要从她的手中夺下那张纸。
苏华年挣扎着,她对喻知凡说,“你放开我!”
喻知凡紧紧地束缚着她的双手,从她的手中抢下那纸协议。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似乎上面还有血迹的存在,但是没有犹豫几秒,也不关心上面到底沾染着什么故事,喻知凡便将那张纸撕得粉碎。
苏华年看着地上,有白色纸张的碎片,混合着自己照片的碎片,忽然停止了挣扎,她很平静地说,“知凡,你看,你哥哥都不拦我,你为什么要拦我呢?”
喻知凡还未来得及开口,苏华年独自继续说道。
“你们都不懂我,只有喻知非才最懂我。他不拦我是因为他知道,真的留不住我了。”
听见她这么说,喻知凡禁锢着她的双手有些脱力,苏华年微微挣扎便离开了他的束缚。
她看着喻知非,他就那样坐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
苏华年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她从未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如此之远。即使她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但仍旧觉得,抓不住,也得不到。
“明天上午,我在民政局等你。”
她用很安静的声音对喻知非说着,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喻知非抬眼看着她,握住她的手,“你觉得我们的感情,还不足以支撑你宽恕这段往事对吗?”他仰头看着她,眼底有最后的一丝光芒。
苏华年只看了他一眼,然后便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懂我,你是知道答案的,何必要再问呢?”苏华年的声音轻得如同虚无缥缈一般。
“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喻知非握住她的手紧紧用力,就像要钳碎她一般,他冲着她低吼着。
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苏华年的视线又回到了喻知非的身上,她与他四目相对,没有躲避他的视线,直勾勾地望着他,然后缓缓开口。
“对,在我心底,我们的感情,还不足以让我宽恕这段往事。”她声音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冷漠。
喻知非握着她的手松了几分,却仍旧没有放开她。
苏华年便继续说道。
“不管你给我多少的爱,不管你有多想融化我心底的这个结。喻知非我告诉你,你太高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了。”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我不能原谅你的家人,因为他让我失去了父母,因为他让另一个无辜孩子失去了父亲。”苏华年看着喻知非,他的头发毛茸茸地垂在额前,投下一片阴影,遮挡着他的神情,语气中蒙上了一丝冷冽。
“但这些说白了,与你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你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我怪真正你的是,你明知道如果我清楚这一切,是根本不可能嫁给你,根本不可能在你们喻家生活。你却还要来招惹我……”
喻知非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她。
苏华年声音不大,但却咄咄逼人地说,“你觉得你很伟大对不对,就像一个操盘手,在上帝视角远观着我,在我无助的时候救赎我,给我百般骄纵与疼爱,让我像牵牛花一样依附着你。你们一家人都瞒着我,看我当跳梁小丑很好玩吗?”她伸手指着他,“喻知非我告诉你,没有你,我苏华年一样可以活的好好的!”
喻知非不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好,我知道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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