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滴答一地。
我不想再回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张开嘴,我干涩的喉咙发出低声恳求:“能让我见见他吗?就一面。”我似乎忘记了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大岐的新帝,是整个国家新一任的最高统治者,我对他做出这样的请求,无异于作死。
“你我多年旧情,我好话说尽,你就打算这样对我?”傅云卿的话里充满了对我的失望,“我可记得在延池和我相遇的你,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能看到他胸膛的起伏,频率稍微有点快,他的身后是我无法踏入的生活,是我无力参与的世界,即使我离他的距离不过只有一步。
“云卿,我也记得那时候的你,也不是这样的。”
“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再见到他?祺缪,你别逼我,我还不想让你看到我残忍的那一面。”
他的表情冰冷而严肃,这不是一个随口说说的玩笑,驰骋沙场多年,傅云卿早练就了一身本领,包括威胁人。他抿了抿唇,也许是动了气,最后只给我留下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吧”然后挥袖离去。
我用余光看见外面的宫女们跪了一地,有的还在瑟瑟发抖。瓷微小心翼翼地进来,低眉塌眼守在我床边。
直到几天之后,我才弄清楚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傅云卿那日以雷霆之势夺下帝位,囚傅荆怀于天牢,凭借着一封退位诏书,一个玉玺,大岐国正式改朝换代。接着他为了巩固政权,将反对的声音剿灭了个干净,顽固的旧臣有的猝死,有的告老归乡,有的直接被罢免,一时朝纲震动,人人自危。
不过,倒也有不少臣子愿意效忠,他们认为真正意义上的忠臣,向来是只忠大岐的江山社稷,不会一味的忠君。不过短短的工夫,朝堂之上便以旧翻新。
傅荆怀一夕之间从一国之君变为阶下囚,从小被伺候惯了的他现在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地铺干草,虫鼠同眠,完全是处于一副“待处理”的状态中。还有消息说,傅荆怀自从进了阴暗潮湿的天牢后并无异常情况,既不寻死觅活,也不破口大骂,甚至每顿饭都吃得一粒米都不剩,胃口好得像是在度假。
他本来可以远离这里好好地活下去,都是为了救我他才返回,落入这种伤及自尊的境地!我了解他,傅荆怀最会用不羁的态度隐藏自己的痛,他怎么可能好受!我的一颗心像被密集的蛛丝缠绕,憋闷透不过气,片刻都难熬,我想要见他,想陪在他身边,可奈何天牢有层层守卫,没有陛下的手谕,我根本见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这些天以来,瓷微一直给我补身子,经常叽叽喳喳地跟我说些趣事,想给我解闷,我知道这丫头是好心,可就是不太愿意听那讽刺的“娘娘”二字。
瓷微惆怅道:“主仆有别,奴婢总不能没规矩吧……”
“那叫我一声大人吧,”想到我的身份,想到傅荆怀最后赐给我的圣旨,不由得眼眶一酸,“叫我小祺大人也可。”
瓷微眼珠子滴溜一转,点头应下:“小祺大人,您别跟陛下置气了,您昏迷的时候陛下每日都抽空来看您,即使政务再繁忙都照常过来。那日得知你醒来,一直没笑过的陛下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可……奴婢听说,最近陛下都冷着脸了,宫里的气压特别低。”
傅云卿这人,很少在人前表现出不高兴,无论多么大的事,即使泰山崩于眼前,他的表情都温柔安逸,一派仙姿。我醒来后也见识到了他的脾气,与傅荆怀一生起气来就一副“老子要杀人”的模样相比,傅云卿安静很多,表情很冷,就像无形之中你与他之间已经产生了难以跨越的沟壑。
“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传来一个太监响彻云霄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与董嘉怡并无交情,她完全没理由过来看我,而且消息灵通的后宫之主应该也会知道我已经拒绝了傅云卿,这样还过来找麻烦的话未免也太蠢。
董嘉怡踩着这声音进来,她身着一身华丽异常的凤袍,凤冠上是珍珠宝石和黄金做的三龙六凤,果然是人靠衣装,衬得气质高贵了不少。董嘉怡为人很傲气,平时就算是和身高相等的人站在一起时,她的眼神都能看出一股俯视的味道来。也许是因为她家族的资产足可以媲美国库,云卿的篡位她出了不少力,于是现在更倨傲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歪倒在污糟之处的臭鱼烂虾。
瓷微声如蚊蝇地在背后提醒我,如今皇后娘娘在前,我不能磨磨蹭蹭,得赶紧跪拜。
我没动,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如果董嘉怡想玩什么花样,我拱手送上。如果不能再和傅荆怀相见,如果我要永远被关在这间房中,那我可活可不活,无所谓。
“妹妹,你身体初愈,就免你对本宫行礼了。”董嘉怡被宫女伺候着坐下,那满头的珠玉快要闪瞎我的眼,她捏着嗓子又对我道,“你可知本宫所来为何事?”
明明不喜欢我还要勉强叫我妹妹,她真张得开口!
我摇头装糊涂:“皇后娘娘有何指教,不妨直接说。”
“本宫看得出来,陛下这些天并不开心,其实自做王妃那日起,本宫就知道有你一直存在于他心中。即便本宫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现在一切都已是定局,帝王本就可以拥有无数后宫佳丽,与其再选若干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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