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坏掉的洗手间当然也未能幸免,虽然满地的积水让它成为最后的选择,但当恐慌发生时,没人会挑挑拣拣。随着局势的变化,几小时内它挤进过许多旅客,有人在他们旁边的厕格里抽烟——这很正常,上厕所——这有些尴尬,确实如傅展所说,相当的味儿,很多人用不同的语言在水池边大声交流,俄罗斯人最镇定,德语和法语听起来像是在吵架,还有外头时不时响彻的土耳其国歌。最挤的时候这里反而没人说话,充满了齐心协力,使劲发出的吆喝声——旅客努力顶着门板,不让暴徒进来,但随后宣告失败,人们被呼喝着赶到楼下去,当地人嚷着嘈杂的土耳其语,把洗手间巡视了一圈,确保每个厕格都没人逗留。这期间还发生了不少小规模的勒索案件,还有俄罗斯人瓮声瓮气的质问,与肢体碰撞声。
人是赶不光的,这一波刚离去不久,一对情侣再度造访,在两个厕格之外低声呻.吟,他们说的不是英语,只有名字能依稀听清,不过情绪颇富感染力。女人叫起来带着颤,和外面的枪声节奏居然很像,蹦蹦蹦蹦蹦,啊啊啊啊啊——
李竺就和傅展这样默默地坐在设备间里,不说话,腿盘得和东北大炕似的,眼睛间或一轮,对视一下又撇开:土耳其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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