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外见到帐中灯火昏暗,独孤成昊在门口停了下来,隔着帘子问道:“王妃睡了吗?”
值夜的巧薇忙出去回话,“陛下,我们王妃已经歇下了。”
独孤成昊却没立刻离开,站了一会儿,跟巧薇道:“你去通报一声,本王想看看她。”
“这……”巧薇显然相当为难。
徐妍起身下床,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道:“陛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孩子们都睡了。”
听见她的声音,独孤成昊赶忙道:“那我不进去……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犹豫了一下,有些话总要交代清楚,她便穿好衣袍,系上披风出了帐子。
见她出来,独孤成昊一怔,徐妍依旧没看他,只是跟巧薇交代,“照看好孩子们,我去去就来。”
巧薇应是,她微微颌首,率先朝外走去。
独孤成昊跟了上来,徐妍开门见山:“听闻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先向陛下道贺一声。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他轻声道了谢,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酝酿好了,才又开口道:“离我们约定的日子只剩一半了,你还没有想通吗?”
她停住脚步,认真道:“这并非我们的约定,只是陛下单方面的决定罢了,其实还没想通的,是你而已。”
顿了一下,她又道:“陛下身为君主,是有大胸怀大智慧的人,何苦要为难我一个弱小女子?听闻陛下仁德爱民,治国有方,却要强迫我屈从你的意思。我既已做了他的妻子,此生绝不会改变我的心意。陛下说喜欢我,可我觉得陛下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就比如一个真正爱花之人,从不会因为一时的喜爱就去折断他的花,因为如此一来,他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根渐渐枯萎的草……”
她垂眸,“难道陛下是留一个永远恨你的人在身边吗?”
独孤成昊一直默默听着,直到她说出最后一句,才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打算永远恨我?”
她说,“是你救了我们,我原本会一直感激你。倘若你没有说后来的话。”
他怔怔的望着她,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她却道:“我要回去了,陛下保重。”
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微寒的夜风拂起她的披风,却丝毫阻止不了她的脚步。萧瑟月光之下,只剩独孤成昊一人呆立。她明明离自己这样近,却为何没有办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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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妍照旧早起,有了孩子后,再也睡不成懒觉了。
给元哥儿穿好衣裳,再给琬儿把尿喂过奶,正用着早饭,帐外忽然想起杂乱的脚步和人声,她一楞,隐隐有了预感,再也吃不下饭了。
巧卉见状主动道:“主子先坐,奴婢出去打探一下。”
丫鬟总没有她显眼,她点头说好,巧卉便赶紧跑了出去。
没用多久,巧卉又回来,惊喜的连说话都没了条理,“主子,来了,他们,是王爷,王爷来了!”
只见徐妍一下站起,颤抖着问,“真的?”
“恩恩。”巧卉使劲点头,“就在外面,奴婢一眼就看见了展承,王爷应该就在后面的马车里。”
巧薇也一脸惊喜,赶忙跟她道:“恭喜主子!”
“走。”她道。
赶紧跑去榻上抱起琬儿,又命丫鬟们牵着元哥儿,一同出了帐子。
独孤成昊昨夜饮了不少酒,听闻这会儿才要起床。党夏的侍卫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忽然临门的来客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因此她们从住的帐篷到营地大门出,竟一路畅通无阻。
展承出面递上拜帖,正在候信,不出意料的就看见了她们,惊喜之下,赶紧唤了一声,“王妃!”
徐妍点头,转头望去,正看见掀帘下车的贺昱。
终于见到他了!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秋风寒凉,虽有初升的阳光,但泪水挂在脸上,仍叫人忍不住发抖。元哥儿自然也瞧见了爹爹,眼中立刻闪起了光,只是分别半年,微有些胆怯,徐妍矮下身来道:“宝儿,那是爹爹,快叫啊!”
小家伙这才笑着唤道:“爹!”
贺昱赶紧点头答应。方才听见展承的声音,他便知道是她了,掀帘下车,果然就看见了她们,那一瞬间,眼眶也微微泛起湿意。果真是她们,终于找到了!
方才出来的急,她只顾着给孩子们穿上厚衣,却忘了自己,没有披风,衣袍就有些单薄,加上生产之后接连到来的事,她清减许多,单薄的身躯叫人无比心疼。
她们想去到他的身边,可门口有迟到的党夏侍卫,巧卉大着胆子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不出意料的被拦住,明晃晃的弯刀拦在眼前,叫人不敢再靠近。
“放肆!”展承怒斥,然党夏人不为所动,毕竟这是他们的国境,该如何做,只听自己陛下的话。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却不得团聚,彼此心里都不是滋味,妻儿在对方手中,贺昱不敢轻易动武,生怕对方刀剑无眼会伤到她们,正在努力隐忍,忽然见对方营中出现一个人,朝侍卫们吩咐了一句,兵器即被收起。
徐妍不解回头,见是独孤成昊,顿时明白这是他的意思,顾不得再说什么,先抬脚向贺昱跑去。
娘亲抱着妹妹,丫鬟们又要照看他和娘亲,谁也没有元哥儿轻松,小家伙一溜烟,转眼的功夫,已撞进爹爹怀中。
贺昱弯腰抱起他,又朝徐妍走去,终于到达彼此面前,徐妍抱着琬儿,伏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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