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惊愕。
“不过被我妈骂了一顿,很快就否决了。”
这两句话隔了几秒钟,大喘气,让陶然吓得不轻,好在她现在好端端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要不是陶然的小心脏一定承受不住陶勉的压抑。
乔瑟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是难得的柔和,“江胜良说他找到可以治我妈妈腿的医生,条件是我去和他见个人,好像是什么所谓朋友的儿子。我当时听到这话,气得差点仰倒,一怒之下就把他赶走了,我想既然他能找到,那就说明我妈妈的腿还有的救,他都能找到,我也可以啊,我本身就是医生,医学界的路子按理说比他更广,我也可以找到!可是结果呢?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我就竭尽所能,去找国外的路子,可结果?”
她嗤笑,她跑去学校求导师求院长,求国外的师兄师姐,她不记得到底找了多少人,每一个都答应的好好的,也定期给她线索答复,可每一个也都是一样,在答案即将揭晓的前一刻,像是受到了某种阻挠,查不下去了。
一个两个她还可以骗自己说是意在,可是每一个都是如此,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冷笑,她那位人渣父亲,果然是渣的彻底,枉她竟然还有那么一瞬间心软过。
“昨天江胜良又来找我,堂而皇之。”她顿了顿,“我这辈子,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让我妈妈和那个人渣见面。可结果,还是让他们见了面。”
“我知道他无耻,但我没想到他居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当着我妈的面,那么残忍,毫不留情地说出他的心思。我爷爷有高血压,一直在吃药,定期复查控制的不错,可昨天被他气得差点就……”她根本不敢说出后面几个字,“还好我在边上,及时安抚住他,把他带进了房间里,让奶奶陪着。”
“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妈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她背对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一定在哭。我妈妈这个人,要强了一辈子,只是在得知腿出事还有江胜良抛弃我们的时候消沉过,之后就又为了我为了爷爷奶奶变得刚强起来,不能跳舞,就重新拾起小提琴教孩子们。她把情绪掩藏得很好,我们从来都看不见她流泪,能看见的都是她的笑脸。”
乔瑟吸了吸鼻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可是我知道,那个时候的她肯定哭了。我没敢去打扰她,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不想让我知道她的情绪,那我就配合她,我假装不知道。我在转角处站了很久,直到看到她转了身,才抬脚假装刚从房里出来。”
她妈妈看见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乔瑟,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需要你做额外的牺牲。”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挺好的……
好?又怎么会好?
乔瑟自然是越发心痛,也越发痛恨江胜良。
她没有说话,把妈妈推到临时搭起来的木床上,扶着躺上去休息。
其实之前陶勉有把几位长辈接出去住的打算,但都被拒绝了,想着挤挤也就可以了。
乔瑟想让他们出去住,但又不放心,可让他们住自己这里,又太小太挤。最后还是无奈妥协。
陶然沉默,有些唏嘘,更多的是对乔瑟的心疼。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她真的觉得,乔瑟的父亲是个不能再人渣的人渣,怎么会有这种抛妻弃女,罔顾双亲,十几年来不闻不问,到现在突然想起来有个女儿,还是做了商业联姻的打算的,并且最过分的是,他利用女儿对母亲的关心,这种事,他但凡有那么点儿人性,都该知道不能这么做。
两个人在外面磨蹭了许久,待回到席间的时候,桌上又上了几道菜,大概是新点的。陶然特意多看了几眼,红枣枸杞粥,炖猪脚,鲫鱼炖豆腐……
好像总有那么点儿专门为乔瑟点的意思,她还在想着,就听见大伯母笑,“来,瑟瑟,我看你刚刚也没吃什么,就给你点了粥,把碗给我,我帮你盛一碗。”
俩丫头出去了这么久,肯定是躲哪儿偷偷说话去了,几位长辈也没多在意。可眼下两人回来,这么一眼瞧过去,啧……眼睛红红的,这是哭过了?
自然是心照不宣,当做没有发现。
倒是坐在陶然边上的萧沉衍,微微倾身,小声问她:“怎么了?”
声音里满是担忧。
陶然摇了摇头,“没事,回去再说吧。”
乔瑟的这件事一直梗在她的心头,陶然一直不太放心,总觉得以乔瑟的性格,虽不至于被逼迫,但她没办法估量乔瑟对她妈妈的关心和爱,她不知道乔瑟到底会不会为了治好妈妈的腿疾,而答应她父亲的条件,虽然她已经和陶家家长门见过面了,但总归没有定下来,她那颗心就一直悬着。
直到半个月后接到陶勉的电话,正式通知她,他们俩要结婚了。
对于这件事,陶然是困惑的,犹豫了很久终于问:“那阿姨的腿怎么办?”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反问她:“陶然,合着这件事你一直知道呢是吧?”
她无言以对。
陶勉沉了沉心思,很认真地和她谈这个话题,“我之前一直以为这腿疾是一辈子的,那天咱们两家吃饭,你们俩不是一起出去过?回来的时候还红着眼睛,一看就有问题,结束后我就问她,我说你到底还有什么心事,一并说出来行不行?我陶勉虽没那么正人君子,但最起码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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