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马车的灰衣男子约莫将近三十岁,也是一副优秀的面容。他甩甩马鞭,马车在两头石狮子中间停了下来。
衙役们跑到石狮子前列队。周勇看见简直,冲着他直挤眼。简直笑了笑,让到大门一侧,半边身子被朱红的木门遮挡着。
两个骑马的带刀人步调一致的下了马匹,简直这才注意到,这两个身量颇高,怕是和他有一比。
他一米八多的个子,在现代也是树杆儿一样。到了这里后,人人都比他低了一头不止,他还以为古代人因为营养不良就长不高呢,结果竟然有和他一样高的。
那两人下马后,把缰绳扔给了衙役,走到马车旁站着没动。
赶车的车夫跳了下来,他也与那青装、靛装的人个子一般高,看他身上的气势,似是要比两个骑马人地位高一些。他微微倾身道:“殿下,林安县县衙已到,您先下车休息休息吧。”
殿下?这个称呼……简直对于那马车内的人,顿时充满了好奇。
车夫说完话后,就低头立在车辕旁。现场静悄悄的,就连县令刘鸣,都弓着身体缩在一边。
一声被憋在嗓子里的闷咳从车帘内传来,简直竖着耳朵听那声音,只觉得这车厢里的人,年纪并不大。
素白的四个指尖,无声的捏住深蓝车帘的一角。那指尖有多白?就连指甲盖,都是发着白色。
简直身体一斜,靠在县衙大门上。这会儿太安静了,他脑子抽痛的厉害。这车里的人要是再不出来,可就别怪他叫喊几声打破这烦人的安静了。
那白色指尖停在车帘上有三息的时间,就在简直以为终于要看到真人的时候,那手又突然缩了回去,简直眉头一皱,站直了身体,抬起一只脚,踢在门槛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车夫身后一身靛色衣衫的年轻男子倏然转身,双目如电,直指简直。
简直凛然不惧,依旧抱着手臂,无声的和那眼神对视着。
简直以为是对视,可那靛装男子却更像是对峙,他右手摸刀,盯着简直不动,口中问道:“林安县令,这奇怪的人是谁?”
奇怪?我哪里奇怪了?虽然穿着短袖白衬衣和黑色西装裤,可外面不还是罩着一层短衫吗?我这脚上可没穿空间里莫名其妙存在的黑皮鞋,穿的还是草鞋呢?
刘鸣挑起眼皮看了眼简直只长了毛茬的脑袋,快步走到靛装男子身旁,低声道:“裴大人,这位是天长君后人。”
“什么?”靛装人睁大了眼睛。
“天长君后人?”青装男子转回头看向简直。
“刘大人莫不是在说玩笑话吧。”马车夫含笑看向刘鸣。
而简直的眼睛,却定在那突然从车厢中走出来的人身上。
那人站在夕阳下,玄色绣着金边的厚重衣衫,沉沉的落在他身上。仅有的裸露的双手和脸庞,并未染上夕阳的红,而是发着莹泽玉色。
简直被这一层玉色迷蒙了眼睛,他看不清那人的具体面容,只看见他在倾斜的马车上,依然直直的站立着,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端方温雅,有礼有节的气质,仿佛他和周围的人,过的不是一个季节。
而他比衣衫还要黑沉眼睛,带着清澈的好奇,正定定的看着简直。
一句耳熟能详的话,涌上简直心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这般想着,嘴里也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呵,不知廉耻!”青装男子瞪了简直一眼,从车上拎下一个小凳子,伸手将车上的人扶了下来。
简直揉揉脑门,手臂遮挡住自己的眼睛。他确实喜欢男人,喜欢到明知道简家几十代一脉单传,他也愧疚的坚持着。原本想着攒够了钱代.孕个孩子,可却穿越到了古代。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眼光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既然都被人说“不知廉耻”这样的话,可见是自己太露骨了些。
简直这般想着,视线却绕过手腕,盯着那渐渐走近的人。一瞬间,简直的眼神从欣赏变为了惊诧。
第5章 005
那人越走越近简直也越来越震惊。
他猛的放下手,惊愕的盯着已经被扶着走到门槛前的人。
靛装男子突然挡在他面前,双眼喷火,“你这个天长君后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如此不知礼义廉耻?”
礼、义、廉、耻?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不过是盯着一个令我震惊的人而已,我又没有表现出对这种皮包骨头的重症患者的歧视?
“成靛,不要失礼,让开。”
简直挪了一步,怀疑的看着那凹进去的脸。刚才的话是他说的吗?怎么声音却没有重病患者的有气无力,反而带着少年人的沙哑。
静距离再去看那人,厚重的衣裳更显厚重,从衣衫里伸出的细长脖颈,仿佛伸手一掐,就会断掉。
那在夕阳下玉色的肌肤,到了屋檐的y-in影之中,已经是其本来的惨白色。尤其是在这惨白的脸色上,还带着两片异样的潮红。
瘦到变形的少年人冲着简直浅笑,上前一步,点头道:“成靛个性激亢,还望先生海涵,不知先生名姓?”
随着这少年的靠近,简直这才注意到,这少年个头也不矮,只比他低了半头。
此时简直周身开始渐渐弥漫起一股股清浅的香味儿,和日日围在他身边的泥土烤焦味儿与酸臭儿有天壤之别。
这些香味有的像玫瑰,有的像茉莉,有的像桂花,其中一股最为清凌冷肃的味道,让他使劲嗅了嗅。
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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