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帝出事的经过,同时也跟郗医正拿到了及时解毒的药方,以及有一定预防效果的药材清单等等。
做了这些准备之后,纪青盈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余温尚在的靖帝孟怀渊,就在最后一声喀嚓之后,天旋地转。
她回到了靖帝酒醉迷离欢爱狂乱的那一夜,也就是靖帝中毒的前一晚。
当时靖帝酒后的言语句句刺心,她彼时听得半懂不懂,大概的理解就是肃帝当年为了夺位,很可能对自己的妻儿亲人都下毒用计,狠辣无比,而靖帝在他自己皇权更替的过程里,对父亲肃帝大概也是用了相类的手段。在靖帝年少的时候,可能对父亲的做法是有所鄙夷的,但是等到他自己也如法炮制的时候,就算自我安慰说一切都是不得已,可心底还是会有沉重的负罪感与自我厌恶。
这一次重新来过,纪青盈明白得更清楚了些,可也顾不上靖帝的那些情绪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所记得的事情和要放先统统写了下来,随后就直接闯到了乾熙殿。
原本靖帝是因为安排了探查天祈园以及肃帝私生子的事情之后心情沉重,在乾熙殿里与此刻仍旧顶着罗慎之名的晏文昭并另外两个心腹谋臣在喝酒,纪青盈的直接闯入登时让几位谋臣都有些尴尬。酒后的晏文昭看到纪青盈其实还有几分情绪浮动,靖帝则始料未及,他还没有喝那样多,看纪青盈的样子似乎有大事发生,便挥退了谋臣,带了纪青盈回昭阳殿。
已经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纪青盈在那时候其实还有些惊魂未定,毕竟对她而言,靖帝的骤然毒发身亡其实不过是一两个时辰之前的经历,回到昭阳殿之后就立刻扑进了他怀里,瑟瑟发抖之间将有关转日出宫的种种凶险问题都提了出来,勉强拿了个“做梦”当借口,但因为所有叙述种种实在太过详细,靖帝便生了疑。
纪青盈又急又怕,尤其做了那个要命的抉择之后,她是再也没有什么存档的人了。不知不觉就是泪流满面,而她眼里的惊痛恐惧最终打败了靖帝,虽然还是带着疑虑,靖帝到底答应纪青盈会按照她的“梦”去增加了许多防备,至于纪青盈要求一同出宫却还是没有答应。
总而言之,转过来的一日成了纪青盈一辈子当中最最漫长的十二个时辰,当德海公公在转日晚间过来传旨的时候,纪青盈的腿都软了。
万幸是德海公公身后两步之处就是完完整整的靖帝,虽则肩上还是受了点皮外伤,却没再中毒了。等到纪青盈仔细问了靖帝受伤的经过,才知道虽然靖帝按着纪青盈的叮嘱带了药物、加了护卫,但心里仍旧觉得那不过是纪青盈做梦担忧,或许以前是她听说过什么才有的噩梦,并未全信,所以还是亲自冒险了一点,才有肩上的外伤。
纪青盈原本就又惊又怕地全身发软,听到这些简直气得眼前发黑,头晕之间险些摔倒,靖帝这才察觉纪青盈这番的愤怒惊痛非同小可,连连安抚之下就不小心答应了纪青盈条件种种,其中之一就是在天祈园的危机解除之前暂不同房。
这其实倒也符合靖帝原本要对付天祈园的谋算种种,甚至后来还在纪青盈日臻完美的演技配合下放出了乾熙殿龙体欠安、疑似中毒的假象烟雾。最终在十一月底成功引蛇出洞,随后夏太后与太上皇势力的陨落一如先前,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整个过程中纪青盈都冷静非常,即使“听说”自己是晏如萱也再没有几分惊愕之色,倒让靖帝对她有些琢磨不透。
当然,那就是靖帝的想法了。对于纪青盈而言,靖帝的危机解除之后,她就不免生出了许多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糊涂着,为了这个腹黑狡诈的家伙留下来了呢?尤其眼前还是个自以为算无遗策、时常不好好珍惜身体的死变态!
“好了,好了,是朕错了。”如今的靖帝也越发没骨气了,赶紧一把搂住纪青盈的腰,“以后断断没有别的冒险了,别哭嘛。郗太医说你先前忧虑过度,气血也不顺畅,今年年下格外寒冷些,你就更不能动气劳神太过。若是病了的话,朕如何还能带你去碧山别院的温泉?”
听着靖帝这话里的意思,纪青盈眼睛又亮了亮:“可以去温泉了吗?”
靖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马车都预备好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家伙。”
碧山别院在京北,距离皇城的北门只有不到五里路程,各色仪仗早已安排完毕,一路过去就很快,几乎是不到半个时辰,纪青盈就脚不沾地的被靖帝再度抱下了马车。
到了别院正中的暖阁,德海公公便早早指挥着宫人退下,靖帝牵着纪青盈进门的那一刻,她再度呼吸微微窒住了一瞬——宽阔的房间内,赫然燃烧着温暖的壁炉,而炉火旁立着一棵高大精美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金色和银色的铃铛与大大小小的装饰,而另一侧那张看起来就非常宽大柔软的床榻上,也去掉了传统的帷帐支柱,换了图样简单的被子,又增加了许多单色软垫。
如果忽略掉四周的宫灯与烛台、壁炉上上是宫里惯用的福纹,以及圣诞树上半数的瓷制挂件之外,这已经非常像她之前心心念念所牵挂的现代环境了。
“朕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一个这样的屋子。”靖帝看着纪青盈满脸的惊喜,唇角也笑意愈深,“不过朕答应你的,一定都会做到,这算是你要的‘蜜月摆设’么?”
“勉勉强强罢。”纪青盈主动搂住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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