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喏地说“靳老爷子吩咐的,周医生别难为我”
周浩拍拍他的肩膀说“知道你们是为北平好,这是我和北平的发小,刚从国外回来,所以你不熟识”
保安还想说什么,周浩接着说“行了,再磨叽,给有心人看见,还以为怎么的呢”
保安最终只能放行,进门后,周妈和阿霞在床边给北平湿润嘴唇,说是阿燕陪着靳夫人回宅子去了,周浩当然知道,不然不会带她过来。
钟语摘下墨镜、口罩和鸭舌帽,脱了大外套,周妈和阿霞当时就傻了眼。
周浩不待两人出声,忙说“你们先出去守着,夫人回来的话,你们咳嗽三声,一切听我吩咐,如果你们还想北平早点醒来的话”。
周妈在乎的自然是最后一句话,带着阿霞一步三回头,周浩说“赶紧的,时间不多”
又回头对钟语说“你的时间很有限,上次他醒过来要见你,却看见你在李杰怀里,他不愿意醒过来,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你把应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咯,我去外面看着”
他很瘦,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原本饱满的脸颊,完全瘪下去,显得颧骨尤为突出,她想要伸手摸摸他,却又不敢,从周浩颠倒混乱的言语间,她大致明白,北平是因她而出车祸,因她而再次沉睡。
“北平,你不信我吗?不相信我爱你吗?”
“我有一个初恋,很美好的一段记忆,初闻他早已离世,我犹如五雷轰顶,没有考虑到你,是我的不对,可是,正是这件事让我彻底看清楚,我爱你,我早已爱上你了”。
“李杰是我的朋友,哥们儿,兄弟,唯独不是爱人,你才是我的爱人,知道吗?”
“这些天见不到你,我好难过,好焦躁,好着急,我想要知道你好不好,可是,你怎么能赖在床上不起来,你这么赖皮,我可不干,我白白着急好吃亏的,你不能叫我吃亏,我要生气的”
“你是个傻子,从来不问我,你想要知道的事永远自己揣度,从来不问,只要你问我,我就会说的,你为什么不问呢”
“靳北平,你不是很喜欢我吗?那你怎么总是不听我的话呢?”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情话,说着一个人的情话,靳北平的手指修长漂亮,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脸颊,泣不成声地一遍一遍告诉他“靳北平,我爱你,我爱你,很爱很爱,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丢下我”。
“走吧,夫人要回来了”周浩不知何时进来的。
钟语看着他哀求“让我再待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周浩说“走吧,再不走,真要撞上夫人了”
她依依不舍,走到门口,又折回去“北平,你要快点醒过来,我等你,会一直等你,等你来接我,好不好?”
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极其缓慢地滴滴答答,流动的是时间,定格的却是记忆。
☆、流年
钟语休闲的时候,顶喜欢在楼顶荡秋千,累了躺在榻榻米上睡一觉。春日阳光灿烂,连张欣都不住嘴地感慨这奢侈的生活“啧啧,你丫好命,我都没有过成这样”
钟语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她就像是一棵小草,曾经在石头缝底下挣扎,好不容易冒出头得见天日,虽不甚茁壮,却也活得自在,后有宅心仁厚之辈将她移植温室,没了自由,倒是有春天的温度,她依旧活得自在,得到失去,失去又得到,得到又再次失去,她的一生才刚开始,就已包揽沧桑。
“书房里那套白瓷真心不错”张欣想到了那套山水墨白瓷茶具。
“他的眼光哪里会差”钟语眯缝着眼睛,迎着太阳光,脸上纤毫毕现,心里却常年寒冬,漆黑一片。
“行了啊你”她总是笑着,眼里却总是没有笑意,张欣数落她“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死心了,别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损我两句吧?”钟语问她
“杜峰要结婚了,发了请柬,你不去吗?”张欣说
“去啊,怎么不去?”钟语坐起身
“去?就你现在这样?”张欣又说“你知道是哪一天吗?”
钟语说“不是26号码?”
张欣扶额“今天几号?”
钟语一看手机,苦笑“人老了,记性不好,我去收拾收拾”
张欣看着她懒散的背影,那年那人一句“我爱你”,她始终不肯告诉她,倘若她听得了,该当如何?
傻傻地等?
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过来帮我看看”
张欣敛神回说“来了”
酒店门口,除了巨幅的海报,一对新人在门口热情地接待来宾,杜峰老远就看见了钟语和张欣,忙迎上来,新娘子不明所以,紧跟着杜峰。
“总算来了,我还担心…..”杜峰说
钟语笑道“还怕我们不来?哪儿的话,谁的婚礼都可以不去,唯独不能缺了你的”
他笑得飘忽不定,说“进去吧”然后亲自带着他们入席。
肖华等人早就到了,看见钟语和张欣,几乎要喜极而泣,肖华埋怨她“怎么叫你都叫不出来,我还担心你不会来呢。”
钟语很抱歉“精神一直不好,怕跟着你们,反倒扰了你们的雅兴,一个人休养休养倒也还好,肖姐近些年可还好?”
“都三年了,三年不见,你如今才来问我好不好,我可不会回答你”
钟语拉着肖华央求“好姐姐,原谅我吧,我错了”
黎晓晓早站在一旁,趁机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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