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地吐出一口气,但愿他这样做能够起到作用。
三天后,靳北平醒了,他告诉靳夫人,他的小傻子来看他了,她对他说,说她爱他,说她会等着他接她,他问靳夫人“妈妈,小语呢?”
靳夫人说“儿子,她没有来过,你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不信“妈妈,那不是梦,她真的来过,你把她藏起来了对吗?妈妈,你让我看看她吧”
靳老爷子斥他“说什么胡话,你爷娘老子还抵不过一个丫头片子?”
他气息微弱地说“爸爸,不一样,你们就让我见见她吧”
周院长对着靳老爷子使眼色,又劝靳北平说“日子还长着呢,总是能见到,你呀,先好好养伤”又回头吩咐身后的一大票医生“准备各项检查,还有,马上组织专家会诊”
本来宽敞的病房,挤了一大堆人,瞬间也显得逼仄,前来探望的人都退到外间,都是至亲好友,瞧着他醒过来,神色都稍稍放松。
里间的专家们却没有人敢放松,个个都严阵以待。目前最为困扰众人的是他脑袋里的淤血,导致他昏迷不醒的也是这淤血块,如果不及时取出来,长期压迫神经,很有可能会出现瘫痪,甚至是成为植物人。几番会议探讨下来,专家组最终做出建议:做开颅手术。靳夫人没站住,眼泪断了线地往外流,靳老爷子只问“有什么后遗症?”
周院长说“失忆,头痛,呕吐,都有可能,最坏的结果”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三五年的寿命,甚至更短”
靳夫人问“如果不做呢?”
周院长沉默,靳夫人说“说吧,我承受得起”
“能熬就这么躺一辈子,不能熬也就几个月”
屋子里沉重极了,最后是靳夫人拍的板儿,她说“我的儿子怎么能这样躺一辈子,做开颅吧”
没人能够知道靳老爷子此刻心中所想,唯有靳夫人知晓,她是恨毒了他,不是因为他贪图名利,她的女儿如何会小小年纪就命归西途,不是因为他贪图名利,她的儿子如何会上工地替人挡板子,不是因为他贪图名利,她的儿子如何会出车祸,至今人事不省。北平早年就劝他放手,改做其他行业,没必要死磕,他哪怕听进去一星半点,何至于有今天的结局。
靳北平短暂的苏醒过后,又是长久的昏迷,他每醒一次,必定睡得更长久,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睡的时间却一次比一次长,这一切正在印证着专家的预言,靳夫人如坐针毡,院方决定尽快手术,周院长和国内外权威专家亲自操刀,二十几个小时漫长得就像是二十几年,白了谁的头?
靳夫人看着紧闭的门,脑袋里盘旋着北平片刻苏醒时说的话“妈妈,小语要是来了,你替我告诉她,我也爱她,等我好了就回去接她,妈妈,你要替我解释清楚,我不要她误会,答应我,妈妈,你一定要告诉她”
“妈妈,不要怪爸爸,儿子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儿子希望您过得开心,这些年您不开心,我都知道,不要怨恨,要高高兴兴的,好不好?”
她的儿子这么善良,可是他却那么狠毒,非要要了她儿子的命,他才甘心,他要那么狠毒。
靳北平手术后,昏迷沉睡了近半年,就在大家都要绝望的时候,他却意外地苏醒了,他不但醒了,还记得爸爸,记得妈妈,也仅此而已。院方多次检查,最后下结论:术后后遗症,失忆。
醒来以后的靳北平似乎不是靳北平,他有着沉默寡言的性格,时常发呆,有时候一个人能坐一上午,靳夫人辞去集团公司职务,陪着儿子上瑞士疗养,靳老爷子拦不住,却也没有跟着,靳夫人对他连失望都没有,视他为无物。
靳老爷子最终是赢了,从此在行业内一家独大,他斗倒了莫家,让他们踉跄入狱,生死不能,可是他却是人生的败家,从未赢过,他什么都不剩,女儿、儿子、老婆,记忆深处那个曾经温暖过的家,通通都失去了,他只有钱,到最后,他也不过是一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孤寡老人。
靳北平和靳夫人再次踏入北京城已是七年后,带着他的妻子莫伊,带着他的女儿百合,带着当年始终没有传达的那句‘我爱你’。
七年后
钟语最喜秋天的北京城,有红叶遍布的香山,有满目金黄的颐和园,更有沐浴在阳光下惬意自然的故宫。她还是那么喜欢故宫,仿佛永远也逛不够。
那年,她和那人偶然相遇在王府井,尔后携手同游故宫,往事历历在目,只是画面中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她等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却等不来那人一个回首微笑。
入眼的御花园,此刻是花团锦簇,红的绿的紫的白的,争奇斗艳,然而在她的心里,始终也只有那一枝百合,那年冬天那一副温暖的画卷,她冲他嫣然一笑道一声“北平,花开了”。
蓦地她叫眼前的那一幕给拉回现实,那人一袭浅蓝色衬衣,配一条深蓝色紧身裤,外面只一件灰色风衣,三四公分长的头发,风一吹,就如同春日里的柳絮飘飘洒洒,落在心田,痒到人心尖儿上去了,那不是她的北平又是谁呢。她止不住地欣喜若狂,拔腿就往过跑,却叫入眼的那个小女孩生生地定住脚步。
“爸爸,爸爸,那些花都好漂亮,可是园子里的阿姨不让我摘呢”说着,小姑娘还微微嘟起嘴唇,这样简单地表达着她的不满。
“嗯,那我们百合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阿姨不要你摘呢?”他一把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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