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了,生气说明活过来了。
元屏芸芸舒出口气,似已等了良久的样子故意开口问道:“放着你好好的沁清园不待,跑来我这作甚。”
彼时云汀已经近至他身畔,眼底并无半分要与他调笑的样子,沉声道:“水牢里的双蛇扣,你可认得?”
元屏面色无改,眼底悄流过一丝苍凉:“认得。”
认得二字像是个火索,引得云汀眼底的怒意一阵燃过一阵:“是盘连谷搞的么?”
元屏的眸子闪了一闪,并不大愿意把他往这方向引。然只这一下的迟疑云汀就已心知肚明,登时怒气冲冲回首就要往出走。
然回身还未踏出半步,元屏就已急闪至他身前,阻道:“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云汀将他这话重复了一遍,嘴角扯起一缕冷笑:“那你同我说说,什么才叫是时候?”
元屏拦着他,没有应声。
院内有秋风扫过,涟着落地的碎英扑至他脚跟前。一双灵鸟也楞楞的落下来,在着地之时化成一对圆润的兄妹,望望脸色铁青的他,又望望一面波澜不惊的爹爹。
他兄妹虽年岁尚小,但并非不懂事。觉察到他二人气氛不对,依依且怕且小声的唤了句“三公子?”
没应声。
又依依扭头唤了句“爹爹?”
还是没人应。
兄妹对望一眼,又齐齐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呀?”
或许是云汀少有如此黑脸的时候,再瞧这阵势很像是来找爹爹打架的。羽儿露了怯,不敢再多看云汀两眼,缩到她爹爹身后。
到底还是她兄长胆肥一些,攀住云汀的裤腿,晃了晃,又晃了晃。
两个娃娃撒的这个娇到底起了作用,云汀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伸手抚了抚熵儿的小脑袋,免不了多着分哀婉。
元屏亦蹲身抱起羽儿,侧眼看了看云汀,提点道:“别忘了你现在,身居何位。”
眼前的少年微微睨眼,无奈跃然脸上。
他已经不是侍徒的身份,再不能任性妄为。
可他怎么心甘。
这怒现在不报回去,以后也是要十倍施回去的。
熵儿缀在云汀的裤脚处,抬头看着他一张脸黑一阵,白一阵,偏不合时宜的又问了一句:“姐姐呢?姐姐怎么没有来?”
元屏脑袋一痛:“熵儿。”他眉眼微蹙,吩咐着:“带妹妹进屋抄经去。”
话罢手一抬,刚刚还圆团团的两个娃娃又化成了鸟型,环绕在元屏耳朵边颇不满意的叽叽喳喳。
云汀略略抬头,一粉一翠两只灵鸟就相继落在他指尖上,温存绕了一阵,才往不远处的木屋飞去。
他曾经,也问过赤鹤,家里添了猫崽子是不是要备两个线团的。
这事一想起来他心上就抽着疼,转念不在将心思放这一处,拍了拍掌上的灰尘:“走了!”如此算是同元屏打了个招呼,兀自旋身也不知是要往哪一处去。
元屏松开端着的手,疑了一句:“要往哪走?”
云汀略略回过半边脸,极克制的已经换了个心绪:“听说青言仙君处有面石镜。能寻人踪迹。你既不知她在何处,我也只能去找青言仙君帮这个忙了。”
他熬了一晚,熬不出赤鹤的半点消息。再让他等,他等不了了。
元屏悠悠踱上身前来,与他擦肩:“谁说我不知道。”
云汀哑口,有些想骂人:“你昨天不是……
“你昨天那副德行,就算我告诉你了,你又如何?”元屏说的他虽然不服气,但他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这是句实在话,他认。
话间元屏已经踱出好远,见他没跟上来,催促了一句:“过来啊,刚才不还挺能的么。”
云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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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幻瞑界倒没有多晒人,小风吹来还有些凉爽,果然秋季是最适宜猫生长的季节。
平楉安排给她的这个院子中并没栽种什么高树,但依着此前先生还在时的风格,种了几栏鸢尾,鸢尾讨喜,倒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凭给她来了一分熟悉。
昨日她虽同平楉说了梁九儿的事,但看平楉一脸无知显然他是真的对肖澜这一出不知情的。
然末了他倒是提点了一句:“那天肖澜与鬼王大吵一架,据说是领着几个鬼将往翱州去了。你说的梁九儿,大有可能也是被他带到翱州了。”
赤鹤本来重获新生的有些漫无目的,心内没什么大计划。原她心头最挂念的是云汀,偏偏眼下这种状况她还不能跑去崇明宫看他。搞不好还连带他一个“勾结魔孽”的罪名。
左右她既无事,不妨就往翱州跑一趟。
不过……
平楉大概是还惦记着自己的眼睛?她居的这处所周遭总时不时有些守卫转来转去。
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防她跑了。
或许她可以化成原身再溜出去?
可惜她分明听见平楉同那几个守卫交代过,要留神白猫来着。
呸,变态。
赤鹤闷闷落回石凳上,抓起一个果子往嘴里塞了一口。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被双蛇扣刺咬的疤痕已好了大半。不光这一处,她锁骨上的两道伤,也亏得水月膏的作用没有溃烂流脓,恢复的还挺好。
其实细细想来,抛开志向这一点不谈,她这次确实算欠了平楉一个情。
看这间屋子里挂了那么多石头,未必平楉是喜欢石头的?那不如搬块石头送他好了。
诶,说起石头,她好像有一块。
她将果子叼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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