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逃脱
君荊贺被人带出了囚牢,外面阳光刺眼,他抬手挡了挡,背后一人推搡着他朝前走去,他周围看了看,只见到处都是瓦剌士兵,腰间挂着弯刀来回巡逻,他故意慢吞吞挪动着脚步,在心里算计着从哪里逃出去。
待走到一处较宽敞的地方,再往前就是一片民居,大片低矮杂乱的房屋分隔出纵横交错的巷子,只要顺着围墙跑过去,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君荊贺沉下心,暗中寻找时机,当眼睛余光瞄到离他们有了一段距离时,正想开跑,后面追上一个瓦剌人大声喊着什么,他赶紧收住了脚步,那人过来对这几个瓦剌人说了几句话,几人转头看向君荊贺,一个人用生硬的汉语问道:“琵笆?会修琴的?”君荊贺稍一迟疑后便点了点头。
君荊贺被那人带到一大间院落,洗净过一身,换了衣裳,那人才领着他去了内院。
内院中陆续出来几个身挂金饰的瓦剌首领,见了他们也不理会,待进了一房间,那人退了出去,君荊贺站在当中,房内一张高背椅上坐着一个虎背熊腰、广额阔面的彪形大汉,头上捆着一嵌宝珠额带,身上一件宝蓝色右衽宽袍,脚上是一双熟皮长镴子鞋。眼睛却紧紧盯着他,君荊贺正寻思,一个声音传来:“君先生可算来了,我这琵笆断了弦,琴轸也松了,正等着先生来,少不得麻烦先生费心了。”
君荊贺便只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他抬头望了她一眼,拱手道:“沉烟姑娘客气了。”
沉烟看了他一眼,妖娆着转身向那大汉说道:“大首领且再等几日,待琴修好,多少新雅的曲子都弹唱给你听。”
她一双媚眼抛去,那人笑着一把将她揽了过去,道:“小妖精可别让我久等。”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沉烟娇俏含羞说道:“青天白日的……”
那首领开怀大笑,又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一旁的君荊贺低了头。
底下有人捧了琵笆出来,君荊贺见那首领看他,便拨了拨外弦,道:“音色倒是清亮,可中弦已断,琴轸一松,琴轴便不稳,这音色便会懈怠,况这弦线须得沾过鲸油的老线才行,一时也难以弄成,还请首领大人开恩宽限几日才好。”
君荊贺一本正经的胡乱说了一通,反正这个莽汉也定听不懂的。
果然,那首领皱眉道:“怎的这么麻烦,既这样,那就许你三日,若不成,小心你的脑袋。”
晚上,君荊贺被领至一耳房中,虽然里面简陋不堪,但比起牢中却已是天壤之别。
翌日,自早上一直到夜晚,君荊贺却未再见到沉烟,她不可能真是让他来修琴,两人尽管没什么交流,但他也知道她是在救他。
又过一日,寅时一刻,外面还是一片黑暗,一个精瘦的男子潜入这间耳房,君荊贺从床上惊起,那人赶紧低声说出:“沉烟姑娘让我来的,快随我来。”
这人说话生硬,一听便知是瓦剌人,君荊贺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他出去,沿着墙根处来到后门,那人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领着他一路朝南面而去。
一个时辰后,天色开始亮起来,两人猫着腰躲到了一间破烂的房子里,这里已是靠近了城门,那人拿出一套瓦剌人常穿的外袍丢给他,君荊贺接了衣服,面上却是一片铁青,沉烟果然没有来,她费尽心思助他逃离这里,自己定是要留下来给予这人好处,才能换取他的自由。
辰时一刻,城门打开,几个扛了铁锹的埋尸人陆续出城,辰时二刻,沉重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君荊贺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一行人细细搜查过去,一些尸体开始腐败,就地挖了坑埋下去,君荊贺低了头跟在他们后面,心下暗暗估量着地形,待来至一座低矮的山头处,君荊贺借口小解,找了一处僻静地方,丢了铁锹,快速脱了外袍后向南一路奔去。
没有坐骑,一路上还要时时提防出城巡逻的瓦剌人,君荊贺的逃亡路步步为艰,日头渐渐偏西,疲惫不堪的他挖了几株玉竹草胡乱塞在嘴里,饥饿倒还罢了,若是天黑之前还找不到可容身的地方,那自己将会成为狼群的晚餐。
拍了拍满身的尘土,他拖着无力的脚步继续前行,夕阳下的荒漠暗沉苍凉,他又渴又累,此时远处却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君荊贺拔腿奔跑起来,身后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马上有人大喊他的名字,他收住脚步停了下来,弯了腰大口喘着气,这声音过了这么多年竟还是那么熟悉,他直起了腰,转过身,陆定和从马上下来,对望片刻,两人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元1468年九月,镇守浚州府的十五万燧军联合西南十万大军反扑连城,瓦剌战败。
同年十一月十六日晚,京师一座雄伟华丽的府邸内传出了响亮的婴啼,一个新的生命呱呱坠地。
时光荏苒,两年相思不相见,又至一年三月三,青天暖日好风光。
园里百花争艳,池中落花浮荡,池水边的一处长廊中,几个丫鬟提了几样茶食正往后院走去,上得台阶后,立在房门外等里头的吩咐,那个云儿丫头出来,这边便问:“可是现在就摆饭?”
云儿道:“先候着罢,小世子早早起来,现又睡了,白荷姑娘在里头呢,倘若要叫,你们再进去。”说完便出去了。
那丫鬟放了手里的盒子,道:“世子昨儿好好的又闹了半宿,就离不得公主,怕还有一时缠的。”
一个说道:“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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