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月来,傅渊明显迅速衰老。面庞与眉心,被岁月和忧虑合力刻下更多不可磨灭的纹路。那一道道沟壑,与他本人一般严厉尖锐,亦让他愈加不近人情。他紧盯褚浔,双眼冷酷如鹰隼。如果可以,他的确巴不得褚浔能够立刻在地球消失。但他最终却只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燎原怒火已被压制。面无表情冷声道:“特意跑到这里来,将方才在发布会上讲过的话重复一遍。我小看你了。”
褚浔不解其意。凝神思索片刻,又联想云天一贯的手段,方恍然大悟。他顿觉气愤又可笑,禁不住冷笑一声,道:“你没有小瞧我。我的确愚钝又天真。临时上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不论录音设备,还是针孔摄像头,我都没有准备。”
傅渊显然并不相信,一侧唇角微微抽动,于压抑的愤怒中显出十足的嘲讽。他忍着脾气重复:“你想问我一句话?”
心口瞬间掠过一丝咸涩。似有淡蓝微苦的湖水,轻轻刷过了心房。褚浔抿一抿唇,垂了眼睛轻声应道:“嗯……我想问一问,傅惊辰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傅惊辰自从转院,便彻底失去消息。如今自己前程已毁。褚浔思忖,傅渊便是对他恨意滔天,多多少少总归是出了一口气。国内已无他立足之地。他若不愿认输放弃梦想,便要尽早另寻出路。此番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今日若能得到一句确切消息,无论是好是坏,也算暂时有个了结。
褚浔目中愁丝萦绕,他不在意傅渊姿态刻薄,也不再去想他的y-in损手段,诚恳道:“你想要的报复,如今都已经做到。我只挂念这一个问题。你给我答案,我保证会彻底消失。”
傅渊周边的空气,陡然仿佛降至冰点。他下颌瞬间绷紧,尖锐的鹰眼里,恨不得s,he出簇簇利箭将褚浔钉死。
褚浔不躲不避,坦然回视。傅渊猛然推开座椅,迈步走向会议室门口。褚浔不及多想,快走几步赶过去,“傅老先生,我……”指尖尚未碰到傅渊手臂,褚浔骤然被推撞在墙壁上,一只感受的手掌死死卡住他的喉咙。
“你还敢提在我面前提起辰辰!你还敢!!”冷静外衣被彻底撕碎。傅渊双眼充血,苍老的面皮筋挛般抖动,“辰辰若是撑不过去,我必定叫你拿命来陪他!”喉咙里滚出的嘶喊,像濒死野兽的怒吼。再如何翻云覆雨心机深沉,此时的傅渊,也只是一位绝望到失去理智的父亲。
卡在脖颈的手失去控制,还在一点点收紧。褚浔眼角被逼出泪光。他一手扣住傅渊手腕,一手握拳冷不丁猛击傅渊臂弯。傅渊半条手臂顷刻麻木下垂,手掌松开褚浔颈项。
褚浔捂住喉咙弯腰咳嗽。喘息稍定,他直起身,声音嘶哑向傅渊道:“我相信小辰哥不会有事……他一定可以坚持下去。万一……万一的万一,若是发生……对不起,我暂时也不能去陪他。他让我好好过,我会听他的话,把以后的人生过好。”褚浔眼球浮上一层浅浅水痕。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当真不在再求,转身向另一道门走去。
傅渊立在原地,心头无法肆意焚烧的怒火,让他的恨意绵绵不绝。他勉强收拢理智,抚着袖口,冷冷向褚浔背影道:“褚容,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辰辰。”
褚浔一手搭在门把手。闻言转回头,静静注视傅渊一阵,轻声道:“我本就没想过,还可以再见到他。我们早已没有关系……但是你们不一样。你是他的父亲,永远无法改变。所以,你以后对他好一点吧。他心中的父亲,不是你这个样子。”
傅渊一时怔愣。
褚浔回头打开门。走出云天大楼,铅灰色云层中s,he出微弱阳光。褚浔仰起头,面对将要放晴的天空,将眼尾最后一点水痕擦干净。
晚间有一场酒局。新风尚传媒的张总,有意给褚浔一个角色。褚浔看过剧本梗概。属意他的角色戏份不多,勉强算是男三。但角色故事线较完整,人物层次有所欠缺,好在个性尚且鲜明。褚浔来到新加坡已经四个月有余。这个角色,是他接触过的最好的一个。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全力以赴将其抓紧。
褚浔提早半个钟头抵达酒店,按照张总的喜好口味点好单。墙壁上一只电子钟,兢兢业业跳到约定的时间。包厢外仍无动静。褚浔习以为常,交代餐厅推迟上菜,自己守着一壶清茶,浅浅自斟自饮。
又过将近四十分钟,张总姗姗来迟。进门便一叠声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忙。来得有点晚。还请大明星见谅。”
张总五短身材,面皮白胖水滑。笑起来满面福气,乐呵呵好似一尊弥勒佛。这样的人,总是却不少了朋友。褚浔独自赴宴。张总呼朋唤友,身后一连串跟来七八位。褚浔忙堆起笑脸,一面握住张总的手殷勤恭维,一面与其他人几位老总寒暄奉承。无论哪一个,他都殷勤备至照顾周全。一时宾主皆欢。酒席未开,气氛已无比热烈。
待酒过三巡,席上诸位个个红光盈面。烟雾缭绕、酒气氤氲。有人脱掉外衣大声划拳喝酒。有人怀抱陪酒小姐,你侬我侬窃窃私语。
在座每一个,褚浔都至少陪了两回酒。饶是他天生海量,胃袋此时也似有星火灼烧。他又没工夫吃下几口饭菜,勉强保持笑容与人讲话,眼前的人影已生出两三个脑袋。长出三颗脑袋的老总还要灌他酒喝。褚浔甩一甩头,状似不经意将筷子碰在地下。借由弯腰捡筷子,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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