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苦酸苦酸的水,直接滑下喉头。
他双手立刻环护着脖子,顿住身形,“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节南问小柒,“你给他吃了什么?”
小柒笑嘻嘻,“软筋散啊。”
赫连骅狐疑,“软筋散不是这个味儿,碰舌头就化,苦酸的。”
节南呵笑,不知这笨蛋吃过多少回软筋散,对味道还能挑剔。
小柒笑得有些化鬼,说话带着森森凉气儿,“是不太一样,普通软筋散没解药也死不了,我这软筋散不但遇水则化,遇筋则烧,便是你钢筋铁骨,也能烧缩了,七尺男儿变三尺小儿。”
赫连骅听得骇然,却不想示弱,“少来这套,这种软筋散我听都没听说过。”
小柒鬼相出现,“那是,吃过的都没命说,没吃过的自然也没地方可听说,你有遗言就快交代,一刻后起药效,服解药也没用了。”
赫连骅将信将疑,随即望向王泮林。
王泮林却问节南,“要拜堂的时辰了吧?”
节南听爆竹放了十八响,“是吧。”
王泮林就往门外走去,“小山,给我带个路吧。”
节南跟从,主随客便。
仙荷但问,“六姑娘可要我跟随?”
节南不回头,只吩咐,“你留下,万一小柒不给解药,你帮着她挖坑埋尸。”
仙荷笑答是。
王泮林和节南走出老远,青杏居里悄声无息,却见一片云花遮了月,一阵凉风消暑意,恰好月黑风高。
“燎四王子没有让我爹买粮食购兵器?”听了半天,说了半天,只有这件事最要紧,节南需要问清楚。
王泮林信步安然,“我也觉着其中有异,不过这要赫连骅的话可信。而即便赫连骅可信,燎四王子是否可信,也不能得知。你曾在北燎待过几年,依你所见呢?”
节南垂眼沉吟,随后摇头,“神弓密司,属燎帝直管,而且门里分工明确,我随师父一直待在器胄司,对几位王子的品性所知甚少,只知四王子民心所向,燎帝曾与韩唐大人商议过废除长子继位的大统,也是属意四子。然而道听途说,谁知道究竟为何呢。自古从今,想当皇帝的人,哪有全然无野心的?不会使手段者,又怎能一步步靠近龙椅?不过看那人几分为一己私欲,几分为天下百姓,能聚忠臣良将,还是让奸佞小人包围,供我们这等闲人瞧好热闹或坏热闹,仅此而已。”
王泮林笑,“小山当得某的红颜知己。”
节南斩钉截铁,“不当!红颜知己其实是插在另一个女人心里,让她一生辗转反侧,拔也拔不出的一根刺,偏偏自己也是可怜人,永远名不正言不顺。那才是委委屈屈,不能翻身呢。”
王泮林笑意却是更深,“也罢。”
节南哼一声,“千万罢了。”
前方红灯笼喜盈门,孩子们的笑闹已经很近。
“留下赫连骅,总比放他在外头瞎打听,引火到你身上来得好。退一步而言,四王子如果遭人构陷,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
“嗯,有人借四王子的名头囤积粮草私养军队,野心勃勃,而我爹没那么傻,不可能听人说是就是。与我爹联络之人,必定有说服我爹的铁证,让他相信他在为四王子办事。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十分了解四王子的人,更有可能是四王子身边的人。”
王泮林只觉跟这姑娘说话真是心神舒畅,“不错,而你爹为何帮四王子,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个线索。他不认识四王子,他也不是燎人,能让一个安心当土皇帝的人出钱出力为人办事,肯定有一层很深的渊源,也极可能就是冲着四王子身边那人。”
“还不把信给我?线索说不准就在里面!”节南伸出掌心。
王泮林还真放上一物。
节南定眼瞧了,“一把钥匙?”
“我明日出城避暑,小山你帮我盯一盯雕衔庄的作坊。这是库房钥匙,另一把在江杰师傅那儿,两把一起才能打开。基本无大事,难得有客来,你只需收一下货款。库房里的东西也随你使用,除了钱两之外,因我回来之后要跟你对账的。”王泮林说得十分随意。
“这时候特别感觉到九公子身上的名门气,每到夏天必要避暑,不出城就能要你们娇弱高贵的命一般。”节南嘲讽,收下钥匙,“等你回城,要是瞧不见我,那一定就是让长白帮干掉了,记得为我报仇雪恨,不然化作鬼——”
王泮林一拽节南衣袖,断了她的胡言乱语,淡淡清清地微笑,“汝作鬼,吾作鬼,总不会叫你寂寞。”
节南心跳漏拍,就好像被点燃了一根心线,烧到胸臆之间,莫名灼热。
但王泮林却放开她的袖子,走到那些宾客中去了。
节南心想,这人干嘛呢?说那样古怪的话,容易让人产生遐思好吗?
她当然不会像赵雪兰那么自卑,只是对世家子弟名门公子毫无追求,觉得喜欢那类人有些自讨苦吃,毕竟他们择偶的标准基本同容貌和性情无关,是男方家族和女方家族的联合而已。
而她,还是个麻烦缠身的姑娘,实在不想再卷入更多的麻烦,真有那么一日,姻缘到了,她就希望男方出自简简单单的小门户,最好比朱红还要简单,没有大族本家什么的。
她一定是想多了,面对崔玉真那般的大美人都温淡的男子,背负着一腔怒火而重生的男子,说话虚实难分,总是让她难以应付,方才那话的意思必须转几个弯,八成就是让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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