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雅兴,只是这天还没黑呢。”
“我等不及了,我要连夜行军!”
凌雁迟叹了口气,一手搂着他一手解自己腰带边说:“那你可得温柔一点……”
“……我,我没想在上。”
凌雁迟手里的动作一停,逼他看着自己,说道:“怎么,担心我啊,我现在没事啦,你那几个太医肚里是有二两货的,现在我挺好,真的,没骗你,再说了,总不能总是我占你便宜吧~”
“我现在就想疼一点,这样才能感觉到你,才能确认你是真的。”
他把头又拱在了他怀里,没由来的凌雁迟像是触到了一点柔情,摸了摸他的背说道:“我还是叫你世子吧,就好像还在王府,还在你的屋内,说起来,那里真的是我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能安稳入睡的地方。”
陈韫玉的亲了亲他,半晌放开,只说了一个“好”字。
落地的是微凉的衣衫,相抵的是交握的手指,二人情正浓时外头却下起了雨,外头雪虐风饕,狂风裹着雨滴声急促,不远处有士兵小跑着通报什么的声音,而陈韫玉恍然如梦。
他没有食言,尽管雨势未停,可他们还是上路了,为鼓舞士气,他骑马行在最前,凌雁迟和蒋风在他身侧,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二人带着连王卫那三万兵马在内的十多万人马长驱直入,锐不可当,朝着凉京方向入侵,陈韫玉态度柔软又坚定,对百姓,尽量不扰,对士兵,顽抗者杀。
直到抵达凉京,陈韫玉才将这主将位置让予凌雁迟,城门前,二人于马上眼神相触,虽不言却心意相通。
“去吧,我等着你凯旋。”
凌雁迟带着陈军抵达宫门前时有些恍然,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宁帝曾为他赐酒送行,他心怀庆幸,去救他的心上人,而现在,他却将自己的剑尖对着故国,无怨无悔,所谓世事难料,大抵如此了。
天空依旧在飘雪,整个皇宫看不见琉璃青瓦,只余满目的白,飞鸿殿内宁帝束手而立,面色平静,见他带着一群人手持兵刃也只是问他:“翊儿呢?”
“我把他放了……事已至此,陛下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多谢雁迟,那孤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么?”
宁帝神色淡淡:“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们都死了,只有你身上还留着些影子,孤困着你,自然也不需要理由。”
“她们……是谁?”
“你娘……她还有个胞姐,叫赢珠,只是早年钟家落魄,卖了一个孩子,养大后被送到宫内……”
闻言凌雁迟瞪大眼有些诧异,“所以?”
“孤这些年在这深宫里没什么念想,除了这家国百姓外也就装了个人,可是她不愿跟着我,说要落叶归根,就这么回了大陈,这一去就太久了,从此孤再没见过她……第一次见你娘是十几年前,我以为是她回来了,仔细看才知道不是……后来辗转打听到她去了大陈皇宫,紧接着就传来她殒命的消息……原本你娘还在时孤还有个念想,想不到就连她也去了,自此孤心里就再也没有人了……直到再次见到你,你其实并不像你娘,你的脾气秉性最像赢珠。”
“所以陛下想方设法、恩威并重,为困住我不计代价,实际上只是为了一个影子?”
“非要做么说的话,那就是吧,我知道朝中一直有些流言蜚语,盛传你是孤的儿子……孤也未曾辩驳,有时候,孤倒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闭了闭眼,凌雁迟觉得难以接受,原来长久以来令他压抑困惑、痛苦不堪的,其实只是一个海市蜃楼般的虚影。半晌他终于点头:“那么我知道了……看在陛下护我周全的份上,我可以答应陛下一个要求。”
宁帝温温和和的笑了,舒展的面容轻松又自在,灵魂仿佛已经飞出了偌大皇宫,他冲他淡淡道:“孤就不要住皇陵了,那里没有孤的牵挂,你把我的骨灰带到大陈吧,哪怕生不同衾,死不同x,ue,至少也在同一片土地上。”
“其实我也可以留你一命,如果陛下不是皇帝的话。”凌雁迟面容平静。
“嗯,孤知道的,你比孤想象的聪明,正如你其实很早就知道‘香骨’一样,那个白玉瓶还在吧,把他摔碎,夹层里的方子,写的就是解药。”
“……既然如此深爱,当初又何必放手。”
“你不懂……至今为止,孤也也曾后悔过,束缚不是爱,我愿意看着她高飞……”
凌雁迟打断他,认真道:“陛下你错了,爱不是放手,是同她一道。”
宁帝讶然,下一刻凌雁迟手起刀落。
宫殿内突然寂静,血液落地时一切尘埃落定。
等着将士们寻完宝物,凌雁迟点了一把火,将这百年大夏付之一炬,熊熊的火光烧的不止是冰冷宫殿,还有他噩梦般的过往,从今往后,他的梦里再不是黑影沉沉。
李斯啊……我终于给你报仇啦,将士们,你们都看到了吧……
背着火光,凌雁迟头也不回,迎着晨曦,一个人就在尽头。
“雁迟,我们回家。”
“嗯,回家。”
他们回了辽王府,端礼门还是那个门,就连守门的人他都认识,可出门这一遭,外头就已经变了天,听着侍卫口中陌生的称呼,他才知道原来早前自己临门不入是有原因的……
他在担心:他爹会不会怪他,陈念又会不会怕他,王府中人,会不会视他为一个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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