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几人热闹完了,阎洛提着热水一进房,就看到南宫清光着身子站在床边,一边清理枕头上的呕吐秽物,一边面无表情地流眼泪。
阎洛心如刀绞,赶紧跑过去把人抱上床搂在怀里,用被子严丝合缝地裹好,心中再次一生出把孩子打掉的念头。
南宫清自然是不同意的。只是不妨这次被发现了,知道再掩饰会让阎洛更难受,便索性伸手,任对方为他宽衣解带,按摩服侍,享受了一整晚的殷勤照顾,算是厚着脸皮把这件事给磨了过去。
但阎洛知道,师尊是在反过来安慰他,而自己着实不太像样。
后来他们打听得知,寻常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便也咬着牙一天天忍过去。也终于明白,为何老妇人说他们小看了这件事。
到了第五个月,迟来的孕吐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南宫清变得格外嘴馋,又没有南宫教的人在场,便整日歪倒在各处小榻上,眼睛亮亮地向阎洛要各种吃食,仿佛那个又懒还嘴刁的小呆子又回来了,让阎洛欣喜不已。
一直不见什么动静的肚子终于鼓起来。阎洛贴在上边使劲听,突然起身,咧开嘴傻笑起来,惹得南宫清也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天夜晚,南宫清捧着浑圆的孕肚,跪在阎洛胯间摆动腰肢,起起伏伏,但才动了两下便蹙着眉头喊累,着实被养得懒了不止一星半点。
阎洛一边将愈发肿大的r-u头嘬得滋滋作响,一边自下而上地挺动腰胯,迷恋地望着抱着肚子的南宫清被他c,ao得双眼迷离,哭着被c-h-as,he出来,又赶紧向一旁躲去。他怕被再次做shī_jìn,毕竟孕夫不擅憋尿,而对方又十分恶劣得偏偏喜欢那样做……
他们小心翼翼地躲过了最易患上风寒的冬季,继续数着日子,喜悦但又辛苦地熬过冰消雪融的春天。孕后期常常两个人都睡不好——南宫清的肚子愈发地大,怎样躺都会难受;而阎洛则有时间便帮他按摩水肿严重的手脚,在他起夜的前一刻就先翻身坐起,不容分说地陪着他下床。
但谁都没有料到,孕夫会突然在厨房前滑了一跤。
胎儿注定是要早产了。阎洛的确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可一个转身,就让他发生了意外。
他眼睁睁看着南宫清身下涌出越来越多的血和透明液体,感觉魂魄中好似分离出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冷静地将孕夫抱进屋中,先把云轩和稳婆带过来,再去喊阎佐阎佑;而另一个头脑一片空白,只会冲着苍天不停地发誓和祈求,看着床上痛苦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在压制钟离烽自爆的时候,南宫清曾经历过一次深入骨髓的剧痛,这次又要经历一边。不同的是,这次的痛却要绵绵无绝期,几个时辰竟还越来越剧烈。
他哪里还顾得上阎洛会不会心疼,几次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咬紧牙关拼命用力,整个人抖得厉害,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疼!阿洛疼!”南宫清握得阎洛的手背发白,已经痛不欲生。
同样泪流满面的阎洛配合稳婆压住南宫清,嘶吼着指导他调整呼吸,眼睁睁看着云轩抽出刀片,动作迅速地割开他后x,ue。他听到南宫清骤然凄惨的叫喊,听到他在耳边痛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用力!我知道很疼!羊水不够了孩子会死!用力!!”云轩同样喊得声嘶力竭,所有人都能心软,只有他不行。
南宫清已经痛到意识模糊,口中慢慢渗出血来。阎洛赶紧掐开他的嘴,稳婆见状立即把布巾塞了进去。
随着云轩又一次推挤他腹部,南宫清闷吼一声,再次用力,下身传来一片隐约的撕裂声。但他已经疼到恍惚,只听到云轩大喊让他不要放松,说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只要再加把劲……
南宫清偏头看了阎洛一眼,憋住这口气没有吐出,脖颈后仰到近乎要弯折,悲怆地嘶吼一声,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一串啼哭响彻房间,所有人都送了第一口气。
阎洛飞快把药丸塞进南宫清口中,一眼不眨地盯着南宫清血流如注的腿间,等啊等,等啊等,血单子换了一个又一个,终于等到鲜血停止涌出,昏迷过去的人悠悠转醒……
他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忽然抱着南宫清的手,失声痛哭起来。
“你哭得好丑。”南宫清有些j-i,ng神恍惚,一不留神说出口。
阎洛狼狈地抹一把眼泪,还是哭得停不下来:“哭得美又没有用,再丑你也得跟我过一辈子。”
“嗯……我又懒,还馋,也无趣……你也得,跟我过一辈子。”
阎洛忽然用手捂住眼睛,又破涕为笑,抚摸着南宫清s-hi透了的脸颊,俯身在眉心印下一个长长的吻。
——卿卿岂非不fēng_liú,乃独与我一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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