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的焦虑具体表现为,他看了一会儿古诗词,翻了翻文言文注释,读了一会儿错题,又看了两篇作文素材,所有事情都干完了,才过去了不到半小时。
而且最后也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些什么东西。
谢景已经八百年没有过这种考前焦虑症了。
大家都在如火如荼的复习,他就特别想直接上战场。
一场考试,承载了他和方婉舟和沈晏清两个人的约定,显得格外重要。
谢景也很久没有考过第一了,现在就有种快进立马见分晓的冲动。
每次考试来来去去复习的都是这么些东西,翻了十来遍了,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谢景把装订成册的活页合上,抬头一看,语文老师正在讲台上低着头写教案,没空管下面。
5.2.格.格.党.最新章节
桌子被打散成五十个单桌时,沈晏清就坐在谢景的前面。
谢景从桌子下面撕了一片cao稿纸,刷刷地写到:“早恋吗,我年纪第一(马上)。”
写完,谢景把巴掌大的cao稿纸揉成一个纸团,往前一扔。
小纸团在空中划过一条圆润的曲线,“啪嗒”掉在沈晏清的桌子上。
怕沈晏清没看见,谢景在伸脚,搭在沈晏清的板凳腿上,踹了两下。
沈晏清动了一下,看上去是把纸团捡起来了。
过了一会,一只手半截搭在谢景的桌子上,接着一个小纸团滚到了谢景眼前。
谢景打开一看,是熟悉的字迹。
沈晏清:“放心。嫁妆已经准备好。”
谢景刚看完,又一个小纸团滚到谢景的桌子上。
是个新的,上面只有沈晏清的字迹:“也不用太紧张,我还可以再等你个十年八年的。”
谢景:“……”
谢景怒写道:“能不能对我有点自信,比如祝我一举夺魁之类的。”
沈晏清从善如流:“是是是。”
这次考试谢景和沈晏清不是一个考场,也不是前后桌了。
谢景好几次考试没录入成绩,地位一落千丈。考场是按照上次考试的成绩排的,谢景从第一考场一步跨到第三十一考场,理科的最后一个考场。
腾飞园装不下那么多考场,三十一考场排到了后面的科技楼。
谢景一个人凄凄惨惨,拎着笔袋出了腾飞园,他是他们班唯一一个在科技楼考试的。
公布考场的时候,沈晏清还拍着谢景的肩膀,笑道:“除了第一考场,哪里都容不下你,我还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呢。”
科技楼是高四的教学楼,和前面三栋教学楼的构造都不一样,南楼和北楼的楼间距不超过三米,中间夹着一条狭长的小花坛,种着两排四季青,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显得格外y-in森逼仄。
谢景一只脚踏上去就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脊椎一路爬到了脖子。
三十一考场在四楼的最边上,最角落的角落。
最后一个考场五十人不到,到了一大半,倒数五十比正数五十还要牢固多了,这一个考场里的人有一大半都互相认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聊得热火朝天,谁也不嫌弃谁。
“今天晚上有人去网吧吗?咱们一起开黑,让他们看看咱们三十一考场虽然成绩不太行,但是打游戏必须非常牛批。”
“我我我,我去,搞起来。”
说着,有一个人转移了话题:“有人能给我抄几道题吗?再考那边点,我妈都快断我粮了,你们都准备小抄了没?”
话音刚落就被人反驳了:“抄个屁,这考场里还有你不认识的吗?你准备抄谁的?考场里绕一圈能找到一个平均分过五十的我倒立吃屎。”
谢景从门口进来了。
闹哄哄的教室安静的能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
谢景顶着一屋子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走到角落里,找到自己的考号,坐下了。
狠狠的享受了一下领导出行,班主任进班的待遇。
刚才大放厥词的同学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他旁边的同学戳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扬言要吃屎的同学送了他一个“滚”字。
谢景的座位在倒数第二个,坐在他后面是一位吊着夹板的老哥。
这位老哥身残志坚,左手裹着厚厚的夹板,右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就这样,还能顽强不屈地出现在考场上。
他本来也不是三十一考场的人,但是因为上个月出了场车祸,一个月没来考试,现在和谢景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见谢景如见故人,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刚才他还觉得自己在这个考场格格不入。
现在救星不就来了。
老哥非常自来熟,花了组组有十分钟来讲述,他如何出车祸的悲惨过程,如泣如诉,最后还问谢景是怎么过来了。
谢景觉得,和他先比,自己简直没资格坐在这里,言简意赅地说道:“一点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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