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母亲摇着头赶忙拒绝了,“晚上你们还是回来睡……”
“我可抓不准回来的时机,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其它的您自己看着办”关尔又接着安抚她道:“就在海滩旁那个小山包,对面几家店都是通宵营业的,我们两个男孩子,没事的。”
母亲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点点头答应了 被小儿子撞破心事的尴尬不言而喻。
吃过午饭,母亲就帮着关尔收拾他们晚上露营的东西,吃的喝的盖的穿的装了一大包,再加上帐篷,很有送儿行千里的味道。
“关义,关尔带你去抓萤火虫,开不开心?”关义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萤火虫,也就不理母亲,自己玩糖纸。
关尔很想扯扯母亲袖子,告诉她自己根本不会抓萤火虫,也不知道那个一两百米高的小山包到底有没有萤火虫。他忍住了。
“天要黑了,我们走了。”关尔牵着关义,关义拿着糖,一人一个背包,站在门口挥别母亲。
老母亲心中突然一酸。
“别哭!眼线要钱的!”
老母亲瞬间收住眼泪,俨然一副新时代女性的模样。
“拜拜!关义,跟妈说拜拜。”
“……拜,拜。”
搭帐篷这种高难度技术活只有关尔来做,一边焦头烂额地把说明书翻来覆去地看,后脑勺还要长个眼睛,看住关义免得他乱跑。
天色渐暗,关尔让关义帮忙举着手电筒,这才算一心一意投入“小帐篷建设”,瞬间从“印度时间”提速成基建狂魔。
搞定帐篷,把手电筒挂上去,俩人一人一个三明治配酸n_ai,又拌了一份超市买的凉面,你一口我一口差不多就饱了。
萤火虫是没看见的,蚊子倒是挺多,俩人干脆就钻了帐篷,关门打狗。好半天才消停,捂得一身汗。
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无事可做。
“走,我们去对面超市买点花露水。”关尔实在在这蒸笼里待不下去了。
揣好钱和手机,关尔拉着关义往小超市去。此时,两位收银员正抱在一起踩脚,还一边数着:“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四哒哒……”
这俩本以为饭点没人,被人撞见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关尔尬笑了一声,随口问道:“练舞呢?”
“嗯,下个星期有个比赛。”收银员站回岗位。
“华尔兹比赛?”关尔拿了花露水,又把关义选的零食一包包放回货架,拉着他去结账。
“对,就是兴城国际办的周年庆,在沙滩,全镇居民均可参加。”
关尔在心中一合计,兴城国际一做房地产,二做旅游开发,这个海滨小镇就是他们带着发展起来的。用周年庆做噱头,打一个共同致富、回馈当地居民的牌子,能吸一波游客。
这是他们惯常的套路。
大家都清楚,但不玩白不玩,有奖品拿有免费水果糕点吃,有烟火表演看,你好我好大家好。
关尔带着关义往回走,路上跟他讲:“咱妈也在家脚踩脚呢,跟他们一样。”
回了营地,依旧是半只萤火虫也没有。关尔给两人抹上花露水,营地周边也撒上一些,然后打开手电筒坐一块吃零食。
“关义你要记得,萤火虫呢,小小的,亮亮的,飞来飞去。妈问起来,你要当今晚上咱们见到过,明白吗?”关尔开始单方面滔滔不绝地唠嗑。
关义不理他,目光转啊转啊一直转到关尔耳朵后面。关尔吓一跳,猛地回头,结果什么都没有。
转回脑袋看看关义,他仍是盯着他耳后看,关尔顿时起一身j-i皮疙瘩。
“你在……看什么?”
关义迅速伸出手,逮住落在关义肩膀上的萤火虫。
“真的有!”关尔捉着他的手看来看去,惊喜万分。
关义笑着把萤火虫放在关尔手上,还摸了摸他的头。关尔激动地差点蹦出一个“哥”,可惜话到嘴边又咽下。
萤火虫飞走了,就在关义放开手的一刹那,关尔没有好好捉住,它就飞走了。
关义立马慌了,站起来去追萤火虫。关尔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臂,想告诉他飞走就飞走了,没关系的……
可是关义脸上出现了一种异常焦虑的情绪——他很少会有焦虑的反应。关尔被他拉起来去追萤火虫,一路跌跌撞撞,踩过无数枯枝烂泥,直到看到一片小水潭。
上百只萤火虫在小水潭附近环绕,或许没有上百只,水面倒影着无数光点,视觉能欺骗大脑。
“变成你带我来捉萤火虫了,关义。”关尔紧紧牵着他的手,十指连心,指尖的脉搏能出卖他心脏的跳动频率。
那样小小的跳动,关义几乎感觉不到,他只能感觉到关尔的手捏得越来越紧。他的另一只手,用一种别扭的方式伸到关尔的头上,郑重其事地摸了一把。
关尔拉开他的手,嘴不自觉地张合,他说:“我不当你弟……”
关义或许是习惯了关尔的嫌弃,眼神又转回满天飞舞的萤火虫,只是手,依然牢牢地牵住关尔。似在说:反正你这辈子就摊上我了,这个你没办法,别挣扎了。
然后关尔更伤心了,撇着嘴再大声讲一遍:“我不要你当我哥。”
关义抓着自己的衣服边,眼神穿过所有萤火虫彼此间的空隙,最后才姗姗来迟一个摇头。
跟傻子待太久,可能自己也疯了,关尔这样想着。他无所适从,但又必须坦然面对。
夜色与沉默最相契合,关尔选了一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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