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泡大片大片的如趵突泉一般从水底涌出,但再无人声。
纪元彬冷冷的看着自己正在煮的一锅鲜鱼汤,对于荡漾起波的水面,没有丝毫兴致。
水下的毛禄根本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手同脚的用力在水中扑打着,想叫,叫不出,张嘴便冒出一串串的水泡。
在黑暗里,他眼前飘忽出一片黑丝像水中海藻滑过他的身前,他瞪眼一看一点金光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顿时憋住气息,在呆愣瞬间便扎了猛子往水底摸去。
船内的施雪菲虽有心惩罚毛禄,但真的眼见他落水,求救,到无声无息,并没有多大的喜悦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慌与不安爬上心头。
她恨他,但并不想他死,至少不要死自己的眼前。
相较纪元彬的沉稳,那边就更加显得冰凉。
毛禄落了水,居然无人跳水相救,带来的那条小船更是四平八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好像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水面上发生的一切,任凭事状自由发展下去。不曾入他的眼,自然给个轻瞥都觉得多余。
这也刷新了施雪菲对冷眼旁观这几个字的理解。
过了一会,漆黑的水面忽然被一片火光照亮,翻滚的水面,涌出一大片水花,破开的湖面像裂了口的绸布,多出一团东西。
仔细一看,一具裹着白纱的尸体浮了出来。
之前还在叫着救命的几人,一个个都跟着探出水面。
毛禄更是呼着粗气,趴到了对面的船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船上道:“找到了,主人,找到了。”
纪元彬从看到三人落水,到现在变成四人出水,不对,准确的说,是三个活人,还有一个死人冒出水面,脸上始终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他淡漠间透出一丝忧伤的眼神,平静地看着那具尸体被送到临近的小船上。
一直纹丝未动的布帘,终于有一些动静。
身着罗衣的年轻人,弯腰走出。
他瞟了一眼带来的那几条独舟,左脚一蹬跃上了,落在其中一条刚刚放上尸体的独舟上,只看了一眼,便急速掩鼻侧身,从船头,跑到了船尾,大声哇哇吐起来。
还在水里泡着的毛禄缓过气来,奋力爬上了独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洋洋得意的向纪元彬看了一眼,指着那尸体道:“这就是你放走的人犯,现在被抓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施雪菲听到这话,立即摸黑凑近到船头,向外看去。
只见纪元彬不咸不淡的轻哼了一声,道:“毛禄,你说我私放犯人,何时何地放的,可有人证物证。”
“就是今天早上,你一到诏狱,人就跑了!”
“哦?我虽不是仵作,但这尸体泡得连他妈都不认得,怎么不过七八个时辰,就能把个活人变死人,还被胀发成这样?”
施雪菲睁大眼,拼命往那条放尸体的独舟上瞧,仅仅看到一片白色的轻纱裹成了一个扁圆的人形,根本看不清眉眼。
就在这时,那片安静的门帘又挑开来,钻出粗布衣,背着褡裢,戴着方巾长成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中年男子。
他跃上甲板走到放着尸体的船上,围着尸体走了一圈,用手按了按尸体的皮肤,见尸体的左手攥成拳头,指缝间似有东西。
手一拉,手指皮肤扯出一大片,一根金灿灿的簪子掉在了甲板上。
“这都死了不下三四了日,三伏天的,都臭了。”
仵作说完,将簪子用布擦了擦,送到了船尾的年轻人跟前:“丘大人,这是那死者之物。”
丘世田刚刚好点的,看都不想再看一眼那死人,更不要说还让他再睹目一下死者的遗物。立即又作干呕状,挥手指向了另外一艘船,示意给帘中之人去看。
仵作无法,只得送到了布帘前,“主人,死者手中的物件,是根金簪子。”
说完,恭敬的举过头顶。
帘布微开出一条裂隙,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片看不到人却透着莫名神秘的小小黑缝中。施雪菲看到一只手急快的伸出,接了递过来的金簪子,匆匆收了回去。但再怎么快,她还是看到了手腕袖口上绣着一朵牡丹。
☆、往哪跑
施雪菲以为丘世田就是毛禄口中的主人,哪里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主根本就没有露出真容。
原来自明朝朱元璋灭元建国以来,诸皇子都尚武好战,朱棣也正是因为军功了得,在一众藩王之中极为出众。他兵强马壮势力最大,当年建文帝朱允炆为求江山永固,以削藩之名先后夺了几个皇叔的兵权。只是他没有想到留到最后处置的朱棣一举杀入皇宫并逼他焚宫出逃。
到了永乐年间,朱棣远征陕甘一带抵御外敌,而太子府跟汉王府在京城的内斗也从暗里较劲,演变成了互相杀戮。
各方势力不再遮遮掩掩,他们目标明确,所做之事均为打压对手,以谋皇权。
“牡丹绣于袖口,意寓领袖群芳”,虽是女子爱用的纹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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