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y-in冷的大客厅,铺着一尘不染的地毯,壁炉中的火由孤立的主人慢慢点燃——好像他从不需要火焰带来的温度。然后呢,走廊上没有仆人,他亲手泡了一壶充满暖意的红茶,冷淡地递给面前的自己。
艾伦为自己思绪游离之远感到了不解,他想到了利威尔。是的,那个捉摸不透的人,和他说过的别有意义的话,随着杯中的血色倒影,一起涌动在台风眼中的平静中。
“别那么严肃啦艾伦,好不容易结案,好好放松几天吧?”
“嗯,谢谢……哎?!”
艾伦一脸惊异地看着阿尔敏,对方的表情也因他的反应而感到不解。
“你刚才说什么?结案?”
“你怎么了,艾伦,结案不好吗。”米卡莎收起笑容反问道,“这次是你立了大功不是吗?”
他定在原地,并且深知两人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愚人节,这可不好笑。”
结案?
看来全城人都知道结案了,那他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
这是艾伦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丢下不明所以的客人,不留片语就一把抓过外套跑出门。他跑到街角跳上马车,马蹄声嗒嗒嗒敲在他混乱的心中。直奔警署大门,迎面走过来的同事们还在向他问好,话语中带着祝贺。心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艾伦已经没有耐心敲门,直接打开了埃尔文办公室的门。
屋里还站着另三位男人,艾伦虽不知道具体名字,但认出其中一位是能和埃尔文平起平坐甚至更高级别的人。他们停下交谈,细细打量着这位突然进来的年轻人。那目光怎么说,就是混杂着审视,好奇,甚至不信任亦或者别有用心的期待。
“艾伦?耶格尔,”那个男人向他走来,“真是有潜力的年轻警察,你一直风评很好,这次果然不负大家期待。”
艾伦愣了愣,他能用余光瞥见埃尔文正很严肃地看着他。他明白的,不管多么着急,要先把眼前不相干的人应付过去——
“谢谢您的夸奖,我会再接再厉的,长官。”
他眯起眼睛盯着他,“好好协助埃尔文探长,你会在日不落帝国的领土上坚守正义的吧。”
“是的,长官。”艾伦毫不犹豫地回答。
男人点了点头,好像对眼前新人的印象还凑合,他简单地向埃尔文告别,终于带着手下离开。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之后,艾伦转向埃尔文,后者不紧不慢地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是啊,在所有人都知道以后。”
埃尔文对他带着足量不满情绪的发言并没有动容,反而他看起来很疲倦——朝后仰着身子,干脆闭上眼睛。
“结案记录就在桌上,你先看看吧。”
艾伦上前拿过文件,简单的扫了两眼就把文件重新扔回了桌上。
“第一,福兰特就是凶手?开什么玩笑!他只是个无关痛痒的酒鬼!并没有蠢到杀人而且还是连续三个!?”
“第二。”
艾伦双手撑住桌子向前倾身,他试图寻找一种眼神交流,那种很久以前令他信任的,令他尊敬的。可惜那双他记忆中的笃定眼睛现在闭着,并没有看向他。
“第二,虽然调查记录都是我写的,但这份结案文件我根本不知道,连签名都不是我签的,为什么要这么匆忙结案,还把功劳扣到我头上?您觉得我会感谢吗?”
埃尔文看都不用看,他完全可以想象到现在眼前的场景。
下午三点半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棕发的青年身上,他的外套是匆匆穿上的,没有系领带,干净的白衬衣有着柔和的线条。而他的眼睛,对,他的眼睛是上帝的礼物。因为它永远那么干净并且坚定,就像他的灵魂一样。
埃尔文仿佛看到了两年前苏格兰场的招新,他站在两排人中间,他走到他面前问出那个过场般的问题的时候,少年挺直了胸膛然后认真地说:
“我只是为了自由地追求真相而为警徽献上心脏,这与任何功名无关。”
“正是知道这一点,他们才会相信由你之手而得来的结果。”
“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福兰特已经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几天吧。”
“……他招供了?”
“嗯。”
“我可以见他吗?”
“不可以。”
“那——”
“艾伦,我是有苦衷的。”
被唤了名字的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重新看见了埃尔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那种耿直的光还在,只不过被不知名的浓雾包裹。
》》》
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十二岁的艾伦经常失眠。
千奇百怪的梦。比如占满视野的黄尘中泛着光的士兵之剑,高墙之上黄昏之时的血色天空,还有陌生国度半夜模糊的街景,古堡外可以看到海平面的悬崖。这都是他在现实中不曾见过的场景,但冥冥中脑海里总有一小块地方小心翼翼地存放着这些画面。
梦境的终点还是会回到那个小庭院,儿时由母亲慢慢念完的童话书就摆在木椅中间。他反复在梦里看到那本书,封面是长着獠牙的恶魔和有着自由羽翼的天使。
他不知道这些都预示着什么,梦中他每次要去翻开这本书的时候,自己就会立刻在伦敦清晨的雾中惊醒。然而现在他长大了,不会因为虚无缥缈的东西迷茫,却有更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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