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诚意十足的席面,全家人都到齐给钱母贺寿,好一幅“合家欢”。为寿宴忙活了两个钟头的叶昕已经没有任何食欲,她微笑着,看婆婆的张罗公公的褒贬,小姑的聒噪和丈夫的沉默,还有宁宁的埋头苦吃。没人注意到她拿着筷子,可吃的很少。
一只剥好的皮皮虾放进她盘子里,叶昕抬起头,对钱琛这难得的示好却无感。她借口去厨房看看正煲着的海鲜粥,站了起来。
粥一直在灶上小火煲着,正如她这颗慢煎着的心。叶昕掀开盖子拿长勺搅了搅,看差不多便关了火,洒了把香葱和芫荽,点几滴香油。那粥雪白粘稠,点缀着点点鲜绿嫩红,极为悦目的品相。她懒得去尝,将粥煲整个端下来晾着。陶制的煲体长时间积蓄着不可思议的热能,等闲不肯散去。她在龙头下仔细的洗着抹布,水流鸣溅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洗去,然而再怎样用力,又怎能回复如初的雪白?
脚步声响起来,是向来“君子远庖厨”的钱琛。她低着头,并不看他:“吃完啦?还有粥呢。”
“叶昕,”他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你别这样,我们回去好好谈谈。”
谈什么呢,是要谈他如何出轨的细节,还是将她这个妻看做是“带薪保姆”的心安理得呢?还是要具体谈谈,他是怎么让那个年轻女孩怀上了他的孩子,和他究竟打算要怎么办呢?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下,叶昕有轻微的洁癖,虽然她一直一直在企图说服自己,很多东西如果不是怕被别人捡去,我们一定会扔掉。
她抬起头,咽下那如鲠在喉:“你把外面事情处理好。等宁宁回美国了,我们再谈。”
钱琛愣住了,她的举重若轻让他完全摸不到头脑,还不如歇斯底里的宣泄一顿更好掌控。“你——”
这时清脆的女声插了句:“老妈,你们俩站这儿干嘛呢?”
两人同时一惊,才发现钱宁不知何时过来,就倚在磨砂玻璃的推拉门旁,鼓鼓的小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钱琛咳嗽了声,还没开口就听叶昕截道:“我们俩在商量,开学前要不要带你去玩一趟呢,看你爸有没有假。”
钱宁欢呼一声:“那敢情好啊!要去要去!”飞快地看了钱琛一眼:“那必须有假啊,没假也得去!好久没有一家人出去玩过了,是吧老爸?”
钱宁拍手笑着,望向他的黑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钱琛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说不出的恼意,但不得不应着:“好啊,我陪着,”看了看叶昕,加重语气道:“这次咱们全家一起去。”别激怒护犊的母狮,那会使整件事情变得不可控制。
里俊男美女如云,舞台前极富新意的玻璃水柱,超炫的五彩灯光里人影晃动。王睿已然半醉,对这熟悉的一切感到有些厌倦。他扯了扯领口,低头点一支烟。
不远处一个窈窕身影看了他许久,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hi!”
他不徐不疾地抬起头,从olo的水晶高跟凉鞋,沿着纤细的小腿溯上来,一袭lli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大波浪的卷发披散着,那张美丽的面孔在他看来却有些陌生。王睿忽然笑了:“别说话,让我猜猜,这次你找我来又有什么事?”
☆、鲞的缠绵
他满身醉意陶陶,那双眼依旧清澈如天上的寒星。舒宛宛只觉心头一窒:“你……”
王睿低头重新点那只烟,一下,两下,终于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到有些暗哑:“好玩么?拿我当挡箭牌?”
“我……”
他根本不看她:“让开,我要回去了。”
舒宛宛浑身发抖,然而并不是害怕,跟以往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对还是错。里有着世界顶级的音效,慢摇的动感音乐电子感十足,天花板上悬着造型独特的水晶吊灯,随着音乐不断变幻,炫彩缤纷的整个世界。
这一刻她迷惑了,不由自主走上前去:“我后悔了,王睿,我根本不该跟他结婚。上次,下雨那天,我也不是故意让你过来做挡箭牌,你听我说——”
他抬起头,将身子向后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冷淡的甩开手。眼光寒可淬铁,语声却似漠上风烟的粗砺:“好啊,你说。”
她愣住,王睿的微笑有着从不对她展现的冷厉:“说吧,我听着呢。”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心情复杂难辨。王睿冷哼一声起身欲走,她再也顾不得,冲口而出道:“如果我离婚了,你会娶我么?”
他顿了下,复又举步。她看着王睿高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泪水潸潸而下。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五年前她曾问过王睿同样的话,而一个女人要是连自尊都不要了还剩下什么呢?
夜风打在他的脸上,王睿呷了口酒。以酒洗酒肠,真是异样酸爽,就如同被五年前拒绝的女朋友再次告白一样。他没有回家,直接在瑞吉is就近歇脚。俯瞰着流光溢彩的海河夜景,玉带灯桥,恰如仙人浮槎。
没有比冷静更让人恼火的了。他自嘲的想,他爱过舒宛宛,非常爱,但还没到肯给她一个婚姻承诺的地步。确切的说他没想给任何一个女人这种承诺,随着年纪越大,经历越多,越发觉得什么都可有可无,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征服欲。
婚姻这个东西在王睿看来不过一张纸而已,而这张纸带来的也许只有责任和麻烦,并不能真正地维系那些该维系的。他就像门萨俱乐部的会员一样,怜悯地低头俯视着前赴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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