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怎么如此称呼她,想来莫不是她出了事,她接着说“大姐,她突然回来以君将违令的罪名将君大少关起来了。大少是她夫君啊。就算入赘,也不至于如此绝情。”这消息确实让她意外,孙登不是乱来的人,她也不至于保全不了君家,如此局面,想来是仓促应对,八成,孙登知道的时候,君大少已经被关起来了。聂华只觉心底如冰,忠臣良将下场如此,她涉世已深的聂家哪里还有活路。聂衡摇了摇头“小华,若是王上有心杀人,我们能活多久。知道你跟君大少关系好,关心则乱啊。”
第39章再入夜城
嘉华七年,彭城大旱,卫国境内的芜水干涸见底。
聂衡的马车在荒郊的小道之上跑的尘土飞扬,聂衡的心也跟着上下沉浮。影子失控是其一,而更重要的是在华商山前,战争开始了。跟三年前的黎州之战一样,毫无征兆。这次她没让聂悬跟着,没有聂远在身旁。
远远的夜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夜城上空全是浓重的阴云,朦胧的细雨把城墙的轮廓打的模糊不清,夜城入口没有一个人,雨打的整个夜城都昏暗了许多。聂衡下车,踩在湿冷的地上,她没有打伞,雨水微微湿润了她的头发,聂衡走到大门前轻叩了三声,最后一下的时候,门就轻轻的开了。夜城门口的机关已经被破坏殆尽,她推开夜城城门走了进去,夜城除了空无一人再没有其他的不同,黑暗里只有流水和她的脚步声。聂衡心下渐渐不安了起来,苍织不在,聂远也不在,楚姨也不在,聂衡不是不冷静的人,可如今她却不想面对她们凶多吉少的局面了。“阿衡。”黑暗里传来微弱的声音。聂衡不知是敌是友迟疑了一下,“阿衡。”这个声音又再度在黑暗中响起,聂衡定了定神往声音处走去,可她突然听了下来,暗道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让她闭了眼睛。聂衡往前走了三步,点亮了夜城暗道里的灯火,这个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点的,夜城的规矩,黑暗里定生死。聂衡往地上一看,艳红的鲜血在微湿的地上游荡,不远处躺着一个青衣的女子,她颈间有三寸长的伤口,聂衡心痛欲裂“楚姨!”楚丹在她身边跟了十二年,一朝死于非命,聂衡呼吸都重了三分,她跪倒在楚丹的尸体旁边摸了摸她的脖颈,楚丹刚刚死去不久。聂衡手指冰凉“楚姨啊~”她的声音梗塞的难以辨认,楚丹的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她的右手伤痕累累,仔细看去,她手上的每一道筋脉都被割的破碎淋漓,楚姨硬生生被折磨致死。刚刚在暗道里的声音大概是楚姨弥留之时的口中喃喃。聂衡知道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蹲下身子,费力的扛起楚丹的身体,让她靠在旁边的石壁上。聂衡为她梳理了梳理头发,擦干净手上鲜血,楚姨最爱干净了,她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她的双手粗糙干涩带着温湿粘稠的血,翻过右手来看手里像是有个模糊不清的印子,像是曾经紧握住什么似的。聂衡心下清楚,夜城内府是放所有影子资料,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个令牌,这个令牌可以调动夜城的死士。楚丹就是为了保护内府的钥匙,至死才松手。聂衡眼中无泪“楚姨,阿衡来晚了。楚姨好好休息。”聂衡起身,内府要打开不仅仅要楚丹手中的钥匙,还要的是她聂衡,活的聂衡。想到这里,聂衡起身,往前走去,三步之外的石门被破坏的一片狼藉。她没有迟疑,抬步走了进去。没走两步她就看到了这里的始作俑者,这里石道悬空,中间的巨型圆台之上站着一身白衣的一个白发人,这人背对聂衡,听到她的脚步也不回头“你来了?让我好等。”聂衡抬眼看她“是我招待不周,阁下好大火气。”白发人冷笑一声“贵府的仆人太过倔强。我也是不得已。再说,我也是在帮她,死了总比活着要轻松。”聂衡也没动“阁下有事不妨直说。”眼前的白发人转过身,她是国师司苍。“果然是国师大人。”
司苍看着眼前的少女如同看着一只将死的蝼蚁“想想你的夫君孩子,死在这里总是不值得的。”聂衡轻笑“不劳国师费心了。国师还是想让我听你的吗?”司苍微微皱了皱眉“你是不想合作喽?”她声音里都是调笑“不想。”聂衡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司苍身形一闪,白色的长发如同冰冷的刀锋,再接下来就是一道劲气打在身上,聂衡整个人飞离原地,直直的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石壁上尖利的棱角透过她的衣服在她的背上硌出了血痕。一双枯槁的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她的唇角掉下血线整个人变的苍白如纸“咳~呵呵,国师怎么就跟小辈动起手来了?”聂衡笑的毫无畏惧,司苍厌恶她的微笑到了极点,她的师傅聂行风当年也是一个样子。司苍心知她问不出来开门的方法,单手一甩聂衡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聂衡永远干净的青衣上染上了鲜红,她抬头“国师这么着急要杀了我么?怎么,有资本不依靠影子了?还是终于要动手了?”聂衡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可内心却几乎疼的揪成一团,破败的身子。司苍冷笑“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你能拖多久。”聂衡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盘腿坐了起来“能拖多久是多久。”司苍蹲下身子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傻孩子,你多拖一刻,彭城就多死一人啊,还记得那个官矿的兵器是怎样出现在影子里的吗?”聂衡抬头“愿闻其详。”司苍打量着自己的手“老套的故事,杀了一批人,重新塞一批人,那些印章不过是他们的身份象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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