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伞没有动静。铃彦姬略微动了动身子,便缓缓站起身来,那撑着华帐大伞的骨伞便也顺势退下了。铃彦姬微微抬起右手,手中便撑起一把绘着祥云、海浪、花草并鱼虫鸟兽的绢伞来。铃彦姬微微眯了眯眼,这才缓缓说道,“锁仙阵,枉情咒,好厉害。”
一旁的骨伞们听着是枉情咒,便都窃窃私语,面露难色。蛮蛮、半木和百鹤子三人不大明白,母骨和子骨相互比划着,蛮蛮这才明白所谓的枉情咒,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困妖咒术,非大能而纯情者不可学得。大凡有大能者皆难纯情,因而能学成此咒的千百年来已是屈指可数。解咒的条件则更为苛刻,解咒之人的能力需大于施咒者,且被困者必须为童贞之身,再配以被困者心心相映之人的情血为启咒之引。大凡妖者,未必能与人类相恋,况且人类大多怯弱易变,更难寻得一滴至纯的情血,为此中此咒者几乎无一幸免。
此咒传言是一位法力极高的捉妖人所创,当年他深爱一位女子,只可惜女子苦苦迷恋一位男妖,捉妖人便以自己的情血以此咒将男妖困锁,又怕自己为女子而心软,便立下如此苛责的解咒之法。女子寻遍世间每一处角落,都难以找到比这捉妖人更厉害的,便终生不再能见到此男妖。所谓枉情,便是纵使有情也枉然之意。
蛮蛮总觉得如骨在喉,心里顿觉十分难受。骨伞们纷纷过来将步辇抬起,百鹤子眼见铃彦姬要走,连忙以身挡住,整个人跪拜在地上,“铃彦姬大人,还请你救下千狸。”
“汝当知,无解。”
“铃彦姬大人,千狸尚是处子之身,我只需取兴王的情血为启咒之引。”百鹤子哀求道。
蛮蛮正准备解释时,铃彦姬微微摇了摇头,金玲华胜便发了细微一声,“不必了,那位兴王绝非合适人选。”百鹤子明知结果如此,只得颓然地倒坐到一旁。
忽然间怀久泽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与铃彦姬相互点头示意后,方说道,“不知可否试试我的。”怀久泽话一说完,便指尖发力将血滴停于半空之中。铃彦姬将血滴召来,聚于伞尖之上,那血滴便随着伞盖的旋转而随之朝古树击去,铃彦姬舞动着身姿,势要破解那阵咒,却猛地停了下来,只听得金铃之声戛然而止。
“不对,不行!”
百鹤子愈加泄了气,怀久泽也面露一丝忧虑,蛮蛮原本满心期待,见得这番光景,尚未反应过来。“我知道了!我去找,他一定可以!”蛮蛮只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蛮蛮在天空中打转寻找越王。她越急越乱,越发看不见越王,泪意一下子涌了出来,便在半空中大哭了起来。忽然间泪眼婆娑地见得越王的队伍,连忙飞到越王身边。越王见蛮蛮双眼泛红,满是泪痕,便问道,“你怎么了?”
“你快与我一起去救千狸。”
越王一听此话,立即站起身来,周围的侍卫便也立身而起,四处张望不见有何异样。蛮蛮施了法术令众人沉睡,这才带着越王到了困锁千狸之所在。
百鹤子一见蛮蛮带来的是越王,只得看向半木,半木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怀久泽朝越王走了过来,对他轻声说道,“得罪了。”便从越王心头取了一滴血予铃彦姬。铃彦姬便起舞施法,越王在一旁静静看着,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百鹤子与半木满是期待,见铃彦姬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不多时铃彦姬便将手中的绢伞朝古树击去,只见得一道红光划破夜空,千狸便从那道裂口之中推出,古树也应声成了四五瓣。
父绾突然弯腰口吐一口鲜血,铃铛在一旁连忙将她扶住,取了丝帕替她擦拭。父绾捂住自己的胸口,缓缓正起腰来,对铃铛摆手道,“枉情咒,被破解了。”
“那……主人您……”铃铛话未落音,便见得父绾又吐了一口鲜血,铃铛一边替父绾顺气,一边轻声说道,“我去找周总领过来。”
“别去!”父绾一把拉住铃铛。铃铛只得陪在父绾身旁,父绾努力地调整着呼吸,但觉自己全身都疲惫不已。铃铛便将父绾扶到床边,父绾靠着床半躺着,对铃铛轻声说道,“从未有妖从枉情咒中脱困,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原来这咒术一旦失效,施咒者会遭反噬。没想到师祖,竟有如此之心!”
铃铛只得安慰道,“主人,您先要好好养伤。”
父绾苦笑了一声,“就连枉情咒都困不住她,我还能有什么法子,看来世延终究是要输了。”
“主人,不会的,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认输。”
父绾看着铃铛,微微点了点头,“即便结局是输,我也要陪他走下去。”
百鹤子和半木连忙将千狸扶住,千狸只微微睁了一眼便又晕了过去。越王在一旁虽十分担心,却也不知能做些什么。怀久泽走上前去,对越王轻声说了句多谢,便随着铃彦姬一起离开了。蛮蛮便先送了越王回去,越王只觉心口甚疼,路上方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百鹤子和半木将千狸送回乾安殿后,半木先行离开,留下百鹤子独自陪着千狸,足足过了两日千狸才醒了过来,只觉得全身都没有多少力气,抬眼眼来见得自己竟身在房中,蛮蛮一见千狸醒来,便立即笑道,“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蛮蛮知千狸必有此问,便声情并茂地将事情讲了一遍。
千狸听后便觉十分感慨,心里多是思绪无端,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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