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吃了粘稠,贴在大腿的皮肤上,穆尚松很是窘迫,又不敢伸手去弄,隔着窗台,也不请肖美人进来坐,紧紧挨着墙站好,生怕被一墙之隔的肖美人看出些什么端倪。
肖美人心情不错,没有了吃饭时y-in沉的表情。月光铺在他的肩膀上,或许又落进了他的眼睛里,穆尚松在那双眸子里瞧见了难得的温柔。
肖美人道:“聊一聊?”
穆尚松点点头,不晓得肖美人想同自己聊什么。
肖美人又道:“你不请我进去坐一坐么?外头蚊子这样多。”
记忆里肖美人从未跟他这么说过话,跟以前比起来,这几乎算是撒娇了,穆尚松哪曾盼望过这样的场景出现,肖美人这话一出,身体某处便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笨得很,不会婉转讲话,害怕肖美人进来看见他这样,便用力摇了摇头。
肖美人眼神有些暗淡,眼睛里的星子灭了几颗,微微笑道:“我同你开玩笑的……许先生近来好吗?”
穆尚松见不得肖美人露出这样失望的表情,又不晓得如何同他解释,现在肖美人再提许怀棠,简直是把两人的对话推到了更为尴尬的境地,他以为穆尚松不让他进屋是在向许怀棠表忠诚,殊不知许怀棠早就同他的年青学生焦不离孟恩爱已有好多年。
害怕肖美人误会,穆尚松将话说得很快:“他过得顶好,他身边有人了。”
肖美人点点头:“我晓得的。”
穆尚松几乎要被急出额间的汗了:“不是,我是讲,他身边有别人,不是我,我这几年,我一直没有……我没有过。”
肖美人很是意外,抬起头来看他。
“为什么?”
穆尚松道:“哪有什么为什么。”
肖美人回他:“许先生很好,他很适合你。”
穆尚松实在嘴笨,又顶着急,想来想去,讲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你是最好的,不会有人再比你好。”
肖美人听罢,久久不语,站在窗外,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穆尚松看着他,忍不住提醒道:“你动一动,蚊子多,担心别被咬了。”
肖美人简直要被这人气笑了:“你宁愿让我多动动,也不叫我进房里坐着?”
穆尚松抬手擦掉额间的汗:“不是,今天真的不行,明天可以,后天可以,往后都行。”
肖美人冷不防问了一句:“还有往后吗?”
也不晓得穆尚松这个笨脑子听没听懂其中的两层意思,当下便点了头,憨憨傻傻的样子,哪里还有在外头喊打喊杀凶神恶煞的“莽少爷”的半分气势。
肖美人不再讲话,招手示意穆尚松再过来些,等到穆尚松把脑袋凑过来,他微微侧了侧脖子,吻上了穆尚松的唇。
一切都太安静了,两颗心在静谧里拼命跳动,收缩一次,扑通一声,挤压出来的,全是掺了苦涩的甜蜜。
自从同穆尚松见了面以后,肖美人的眼眶子便浅了七八分,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挟带了太多回忆,不经意间就想流眼泪。穆尚松想靠近又死命忍着,不敢往前走的样子,当真刺痛了肖美人的心,他是穆家当家,什么大事全由他拿捏做主,怎么就能爱一个人爱得这样小心翼翼,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凶悍在他面前都成了虚的,笨拙和粗糙底下,铺着穆尚松的一颗真心。
肖美人觉得要流眼泪了,便结束了这个吻。
“袁惜淳这孩子,是一位友人托付给我的。” 肖美人摸了摸穆尚松的鬓角,耐心同他解释,“我有一位好友,他的表姐开了家保育院,十年前收养了几个孩子,到现在长大了,要出门讨生活,想学些手艺,惜淳从小想演戏,那位小姐便带着他来找到我,托我教教他,我一个人在这儿住着,多个人也算多些趣味,便点头答应了,早知道这孩子这样聒噪,当时我应该要多考虑的。”
穆尚松道:“学这样久,学了三年。”
这话说得如同吃味抱怨,实则也确实如此,肖美人觉得顶可乐,同穆尚松道:“十九岁的孩子,你也同他计较。”
穆尚松回他:“早知如此,我也想学学演戏。”
肖美人只笑不说话,把穆尚松一颗老心撩拨得快要跳出嗓子眼。
穆尚松道:“往日,你都不用担心有谁能往你身上泼脏水了,你走了以后半年,姓仇的又发了一次疯,在报纸上放屁说你同他从前骗过婚……”
肖美人打断他:“我好些年没看报纸了,我不知道这回事,也不愿意听。”
肖美人看向穆尚松的眼睛:“穆尚松,我已经忘掉了。”
穆尚松觉得有什么哽住了喉咙,又好似亲眼目睹了一块冰在地面上悄然融化,他等了这样久,笨拙地划着自己的船桨,没有一刻分过神,要往远方的那处孤岛赶。风浪拍打着,烈日时常不留情面,将他的心暴晒着,烤出了层层裂痕。
可他知道不能停,又或是本能不让他停。那座岛长得美极了,每个人见了免不了都要夸赞几句,却只有他听见岛上传来被困住的呼救,它只是看起来很美,它又疼又孤单,以执拗的方式,等待着一盏眼中只有它的帆。
穆尚松终于靠了岸,脚踩在细沙中,宛如踏步在云端。
肖美人眼眶s-hi润,抖着嗓子问他:“我可以进屋吗?”
穆尚松擦了一把脸,泪水烫伤了手心。
“不行。”
肖美人:“………………”
穆尚松恨不能回到半个钟头前,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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