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像鼓着劲比赛似的。
许湘眉和谢柏宁站在厨房里,望着齐全的锅碗瓢盆,面面相觑。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人,犯了难。
肚子发出一串响亮的饿鸣,表示它在抗议。
许湘眉从篮子里拿出两根黄瓜洗净,切掉两头,递了一根给他,“垫垫肚子。”
谢柏宁没接,他问,“今晚煮玉米,行吗?”
她咬着黄瓜,清脆的嚼着,“可以呀。”
他研究了好一会儿火炉,终于打燃了,舒了口气。
锅里盛满水,玉米冲水后放进去,盖上锅盖。
许湘眉又递过了个沾着水珠的番茄给他,“不饿吗?当做水果吃,味道还不错哦。”
她弯着眼睛笑,眸子似宝石一般的亮。
他这回没有拒绝,咬了一口,挺甜的。
她拉着他到了客厅,打开电视,这会儿几乎所有卫视都在播放新闻联播,许湘眉捏着遥控板按了一圈,“我不爱看这些节目,你有想看的吗?”
谢柏宁摇了摇头,他什么也不想看,没有心思。
许湘眉的目光落在影碟机上,心中一动,从旁边的柜子翻找出一堆碟片。
她盘腿坐在地上,把头发别在耳后,一张一张筛选。
《六指魔琴》《飞狐外传》《情癫大圣》《花田喜事》《功夫》……
全都是好多年前的电影,她念给他听,问他,“你选一个。”
谢柏宁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叹口气,抱着影碟盒子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谢柏宁抬头,比起昨天,青色的胡茬又密了些,散发着一股颓废的男人味儿。
许湘眉再次说道,“你选一个。”
他随手拿了一张出来,看也不看,递给她。
“妃子笑?”许湘眉嘴角一抽,这是什么电影?她下意识想到一句诗,‘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是这个妃子笑吗?
果然是,开幕便引用了这一句。
就是一部选妃的喜剧电影,模拟现代选美的训练班,为姑娘们进行一系列的瘦身、美容、仪态训练过程,倒也蛮好笑。
谢柏宁心不在焉,身边银铃般的笑声并没有感染他,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头紧锁,目光沉郁。清醒并且无事可做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温佩的死和那封信,就像绵密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越来越紧,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使得他痛苦万分。
屋里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竟也抵消不了那丝丝黯淡冷意。
许湘眉不时看他,想要说点什么,终归又不知道该以哪种方式开口,心想着真是愁死个人了。
直到厨房飘过来一股淡淡的烧焦味,她嗅了两下,暗道糟糕,连忙跑过去关了火。锅里的水已经烧干,边缘一圈干黑,原本白生生的玉米也糊了,但将就着也能吃。
于是这天晚上,两人一人啃了一根黑糊糊的玉米,凑合着解决了晚餐,各自回房睡觉。
许湘眉侧身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缀满繁星的天,神思杂乱。
她脑子里久久回荡着李红的话,“希望你和谢先生早日修成正果。”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拧开阀门,放出了她深深埋藏的小心思。
许湘眉留下来,有三方面的原因。
其一,如果能纾解谢柏宁的心结,那最好;
其二,退而求其次,谢柏宁不好过的时候,她想陪伴着他;
其三,这点最隐秘,她无法否认,其实自己暗暗揣了不磊落的念头。对于许湘眉而言,屏锦镇偶遇,是天赐的机会。她从来没有想象过有朝一日,可以和谢柏宁独处,可以如此的靠近他。
她甚至也想着,借着这缘分,乘虚而入,把谢柏宁占为己有。
可是……
许湘眉眼中的亮光迅速破灭,她重重的叹口气,嗤了自个儿一声,混账!
为着自己的不堪,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夜空中的星一闪一闪,也不知道哪颗星星是小佩幻化的。
对不起。
半夜醒来,想上厕所。
卫生间不在房里,在走廊的尽头。
许湘眉用电筒支了光出门,照见阳台上一道清瘦挺拔的背影,她心里先是咯噔一跳,随即拧着眉,“还没睡?”
谢柏宁回头,嘴里叼着半截烟,萧索凄凄。
一地的烟头,乌瘴沉闷的烟味儿,难闻,刺鼻。
她突然很生气,迅速走过去夺下烟,一把丢在地上,狠狠碾灭,“这么抽下去你不要命啦!”
他恍若未闻,转过头,俯身趴在阳台上。
竹影映在青石板上,斑驳错乱。他的影子也覆在这上面,乌黑的一团,一如他的心情。
许湘眉深呼吸几口,“柏宁,快三点了,去睡觉吧。”
等了很久,他没有作声。
她憋不住,顾不了他,去了趟卫生间。
等到回来,他先开了口,“我睡不着。”
他又说,“如果你是温佩,你会恨我吗?”
许湘眉摇摇头,“不恨,这不怪你。”
他极短促笑了一声,嗤道,“不恨?不怪?都是我害了她。”
她心里难过,吸了吸鼻子,坚定的摇头,“不是的,不是你害了她,这是小佩的命,上天早已注定,没有办法的。”
“不是上天注定,造化弄人,更恰当些。”他满嘴苦涩。
“什么?”她没有听明白。
谢柏宁眼中流露出哀伤,他问,“一个女人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她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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