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花丛里,远远矗立着几个人影,正是覆疏他们。
“花儿你醒了?”人群外围袖手旁观的洛世奇见到落花来了,很是高兴,忙上来迎她。
众人见她来了,都主动退后,让出一个缺口来,只见临渊半倚在牡丹花丛里,腕上割开了一条血口子,伤口四周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有细细的一缕血流涓涓的注入白狐的心口,白狐的心口处,一起一伏的,已经有了微弱的心跳,而临渊公子脸色惨白,半边身子已经变成透明色,于透明中又透着微蓝,仿佛很多蓝色点点簇拥着,聚集在一处拼凑成的。
他这是要死了吗?记得涟漪和曦娥死的时候都是变成了蓝色点点,而现在的临渊……落花呆立在那里不敢再想,见临渊朝她招招手,亲切的叫她:“花儿,你来!”
“你这是做什么?”落花一下子扑到他的身前,只觉他浑身冰冷,再没有一丝往日温热的气息。落花连忙给他止血,原本止血术只是低端的法术,任何一个仙界的入门弟子都会这法术,而此时,止血术对临渊却不起作用。
临渊轻轻按下她的手,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已经忘了你太久。”
“怎么会来不及了?我渡内力给你,一定能救活你!”
落花贴在临渊心口的手被他按了下来,顺势紧紧的包在手心里,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花儿,你还是跟从前一样!那个夜夜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子,我却一直不知道是你,你不该瞒我。”
落花不答他的话,巡视了一下人群,看到一旁的覆疏,问道:“这是怎么了?覆疏你向来最有办法,告诉我怎么才能止住血吗?”
覆疏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
落花又问随后赶来的云川:“云川,你原是仙界的上仙,你一定有办法,快告诉我怎么救他!再这样下去,他的血就流光了!”
“已经迟了。”
“什么迟了?怎么会迟?”
“心脉一旦打开,便是无药可救。临渊生就仙胎,若他肯用周身之血去替换妖的血,便能救妖一命,这个法子在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哪个仙人肯用自己的命去换妖的命?妖在五界之中向来地位最低。”
“临渊用换血之法来救墨玉?怎么会无药可救?师父当日用魔力救过临渊,今日我也一定能救他!”
“别费力气了,不管是魔力还是寻常的内力,补充的不过是元气,补不了周身的血液,而且也太迟了,从昨个午夜到现在,他的血已经流干净了,他没救了。还是抓紧时间话别吧,不消一会,他就会魂飞魄散。”
“他说的可是真的?”落花摸了一把小狐狸的毛发,虽然尚未苏醒,但它的周身已经有了暖意,心口处开合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缝隙,好容纳临渊渐渐枯竭的血液。
临渊微笑不答,尽管虚弱至极,他却仍强作精神,安慰似得朝落花笑笑,依然还是过去那样温暖和煦的笑。落花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一时竟觉喘不上气来,不由得捶打起心口,伤心又愤懑:“我要这魔力做什么?我在乎的人一个也救不了!”
临渊按下她的手:“花儿,别难过,看,我给你救活了墨玉,有它陪你,我走的也安心。”
“墨玉他到底是一只白狐,你怎能为了救他不要自己的性命?”落花这话倒没有轻贱墨玉的意思,她只是实话实说,墨玉的修行已经废了,即便救活了也只是一只白狐。何况逝者已逝,两害相权取其轻,怎还要徒增死伤?
临渊苦笑着摇头:“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活着也无甚乐趣;墨玉即便是一只白狐,他能日日陪着你,与我相较,他活得更有意义!而且,我不想看你难过,墨玉的死与我有关,我应该救他……”
“不,你们对我都很重要,墨玉养我长大,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你们谁死了我都要难过!”
“不要难过,你师父在阑珊谷等你,你带着墨玉回去吧,几日没有你的消息,他该着急了。”
落花伏在临渊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他那渐渐透明的身子犹如空气,竟能横穿而过,落花心知无力回天,不由得更加难过,哭声更加悲恸。
“别哭。”临渊抬起还能动弹的手臂,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还记得初次见你时你的摸样……如今你成了魔神,这中间的艰辛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几十年,我没能护你,好在现在也没人敢欺负你了,你也不需我的保护了。”
“你记起了是不是?过去的事你记起了是不是?是谁告诉你的?”一直想着要救临渊,现在听他这般说,才发现端倪——原来他已经恢复了记忆!落花心里猛地一震,犹如当头挨了一棒,若是临渊他没有恢复记忆,他兴许就不会这样以命换命了!
“你们谁告诉他的?”落花红着眼睛一一扫过众人,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洛世奇身上,“你告诉他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安得什么心?”
洛世奇尚未回答,临渊一把拉住了情绪失控的落花,制止道:“不要责怪旁人,你早该告诉我了,难道你想瞒我一辈子吗?”
“他若不告诉你,你就不会这么做!你用你的命去换墨玉的命,不是内疚使然吗?”
临渊看着落花,神情哀戚,仿佛即刻就要掉下泪来:“花儿,你瞒着我,本意是为我好,但是实在不该这么做,我这几十年过得很是悲苦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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