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寓眉头紧锁,心中有些着急,然而他知道自己也只能着急,任命谁做情报部尚书,是他爹的权利,他是太子,却也只是太子而已,没有资格对这些事情指手画脚。
当二把手的感觉……好像有点难受,这种感觉连带着让他当爹的兴奋都下降了好几个点。
连带着李仲寓对陶允的感觉都变得略有些复杂。
等陶允到东宫报道的时候,李仲寓忍不住试探着说道:“你是国师看重的人,必然有几分本事的,愿你像国师辅佐阿爹一样帮助我。”
李仲寓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陶允的表情,陶允既然是释雪庭选出来的人,那么早就知道太子已经知道了皇帝跟国师的事情。
当初他们这些情报部的主要成员可是参加了那一场别致婚礼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陶允好歹在情报部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让李仲寓那么轻易的试探出来?
所以陶允只是憨厚地笑了笑说道:“陛下与国师君臣相得,乃是古往今来的君臣楷模,我愿效仿国师,忠于殿下。”
忠心还是要表一表的,如果没有意外,自己的后半辈子还指望着太子呢。
李仲寓看着陶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位好像是不知道他爹跟国师的真实关系啊,否则他就不信陶允还会说出愿意效仿国师这句话。
李仲寓得知陶允也被瞒着,倒是多少生出了写亲近,没有那么排斥这位了。
陶允察觉到李仲寓的态度转变,不由得在心里擦了把汗,不过却也觉得太子不是那么不好相处的。
总的来说,在情报部厮杀出来的老狐狸面前,李仲寓到底还是不够看。
而且他不仅在陶允面前不够看,在内阁辅臣面前也不太够看。
因为李从嘉跟释雪庭的事情,李仲寓一直有些别扭,导致他在面对李从嘉的时候,虽然恭敬依旧,却沉闷了许多。
一连好几天皆是如此,别说李从嘉了,就连内阁和枢密院都看了出来。
不过李从嘉却放任自流,没有再找李仲寓谈话,仿佛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李仲寓祝不祝福他跟释雪庭,李从嘉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
说的自私一点,李仲寓到底不是李从嘉亲生的儿子,虽然这些年的相处下来,李从嘉倒也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但是涉及到私人事情的时候,李从嘉并不会过多去考虑他的想法。
李从嘉放任,李仲寓继续别扭,搞得朝臣们都有些坐不住,内阁那些辅臣的家里最近更是热闹的很,许多人都在打听皇帝跟太子……到底怎么了?
虽然李从嘉只有一个儿子,然而一旦父子不合,那么只有一个儿子这种事情也不能阻拦李从嘉废太子。
所以很多人都在担心,内阁辅臣也担心啊,也在抽丝剥茧的思考啊,可是谁都找不到原因。
最后内阁一商量,得,还是跟太子讨论一下吧,反正他们之中有人是太子老师,说这些话也不算逾矩。
于是,在某一天干完活之后,李仲寓刚要回东宫,就被魏仁浦等人留了下来。
李仲寓有些奇怪,嘴上问道:“怎么了?”脑子里却回顾这两天干活,应该没出现什么错误啊。
魏仁浦作为首辅,当仁不让开口说道:“说来,我也算是殿下的先生,所以也就直说了,最近太子对陛下……可是有意见?”
李仲寓一惊:“先生何出此言?”
魏仁浦一看李仲寓这个表情,心中就有数,苦口婆心说道:“殿下,您已经成亲,也将有小王子了,听闻陛下还将要给您取字,届时您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能耍小孩子脾气呢?陛下待您有哪里不好?您这样岂不是寒了陛下的心?”
魏仁浦简直就像直接说了:你爹没有义务惯着你,让着你,你再这样下去小心把自己作死。
李仲寓听懂了,可他能怎么说啊?只能含糊说道:“没有,没有。”
魏仁浦看着李仲寓有些纳闷,太子一向很懂事啊,怎么突然……
赵普看着李仲寓脸上有些尴尬的样子,脑子就开始转,他倒是不相信李仲寓跟李从嘉能够起什么龌龊,这对父子之间没有太大的冲突,那么只能是外因。
不知道怎么的,赵普就想到了释雪庭,他看着魏仁浦跟李仲寓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不知道怎么问,一个不知道怎么说,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嘉庭号?”
这个就跟个暗号一样,本来魏仁浦还纳闷赵普怎么忽然提到这艘船,结果在看到李仲寓脸上的表情仿佛见鬼一样,就差问“你怎么知道”,魏仁浦顿时心中有数。
他也无语了,这种事情……还真是天子的家务事啊。
然而天子无私事,这件事情吧……他们还真能说一说,嘉庭号这艘船从做出来那天开始,就没瞒着别人过,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然而大臣们不是见到皇帝搞基就要死要活去劝的,尤其是皇帝没有因为搞基耽误朝政的时候。
所以魏仁浦直接淡定说道:“殿下,你着相了。”
李仲寓差点被口水呛死,很想问魏仁浦您老是要出家了吗?
当然不是出家了,但是他们这些人对儒道释三家多少都有些了解。
魏仁浦见李仲寓瞪大眼睛,十分惊讶的样子,觉得可能太子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替皇帝说话,魏仁浦想了想之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陛下……不是圣人,也只是一个人啊。”
这个时候魏仁浦才明白为啥李从嘉坚决不让人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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