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搀扶住这个沧桑的男人,他曾经是她的超人,她的避风港,她所有的任性,他都会包容,可如今,她却成了不孝女,明知别离,却无法道出一声再见,下辈子,还做他的女儿。
他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心里觉得很苦涩,她是他的掌中宝,“爸先带你去买套新衣服,去去霉气,再带你去吃你喜欢的,想吃什么,爸都陪你。”
“爸,我做饭给你吃吧,我们先回家。”
“做饭?”
“嗯,我呆在这里的日子,学会了几个菜,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陆姿艺露出笑容,可脸上的疲惫却落入他的眼里,他也不拆穿她,紧紧抓住她的手,“好,好。”
这个季节,很适合别离的气氛,冷风微微扬起脸,便是永远。
他们的背影在秋天起风的路口,很是温暖,她多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封佐熠轻轻推开门,就一眼望见了侧躺在床上的唐一柔,他缓缓靠近,她睡的很熟。
他为她盖好被子,天气转凉,她睡得越来越频繁,他手轻覆在她的额头上,体温正常。
因为封佐熠的触碰,她睁开眼,“佐熠。”
“再睡会儿吧。”
“没事,我还有设计稿要修改一下。”她想要坐起身,却被他按在原处,“稿子随时可以修改,但你要休息好。”
“没事。”
“我要和政祺说一下,下次他们周末出游,把爱昕带上。”
唐一柔扬起笑容,“你在心疼我?”
“嗯,省得把不省心的她丢给你后他们自己就消失的没影了。”
唐一柔弯起嘴角,可平时和爱昕玩的最忘我的就是他了,“那么宠溺爱昕的是谁?”
“我认识吗?”他悠悠开口,将事情撇的干净。
“我认识。”唐一柔拉住他的手,轻拍着身边的空位,“陪我睡一会。”
“你是在邀请我?”
“很单纯的邀请。”
他们就这么侧躺相视,隔着最近的距离,眼前的脸都近的有些模糊了,可她就愿意这么看着,不知疲倦。
封佐熠将她揽入他的怀里,他温暖的唇缓缓落在她的额角上,一切都静谧的如此美好。
他们相拥而眠,在安静的房间里,随梦而安。
可安静的地方,总有悲鸣在叫嚣,一声玻璃碎了满地的声响如此刺耳,陆姿艺走在孤寂的走廊上,前方很黑,她根本找不到她的出发点。
但她能听到白厉晖的嘶吼,带着沙哑的嘶吼,没有生机的嘶吼。
“你们都想看我死!是不是!封佐熠,你给我出来!出来!”
他的胡话,让她觉得嘲讽,本不该让孩子听到的话,全数公开。
白厉晖半眯着眼,他怀疑他现在看到的一切画面,他现在总能看到幻象。
他熟练的滚动着轮椅的轮子,待靠近后,他大笑,“陆姿艺,原来是你。”
陆姿艺冷冷的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是我。”
“你还以为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呢。”白厉晖弯起嘴角,他现在很邋遢,衣衫不整,头发长至耳后跟,下巴上全是胡渣,和当初意气风发的他截然不同。
“白厉晖,我们以后,是真的见不到了。”
“如果,你放我出去……”他没有听进她的话语,而是打着他自己的如意算盘,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她低下头,铁门的声响在她的开启下激烈碰撞,白厉晖有些料想不到,她会打开这门,这钥匙明明只有那个贱女人能打开。
“怎么回事?”
陆姿艺前脚踏了进去,看着他的慌张不安,她也不觉得解气,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和她一样的下场。
“dy!”白厉晖本能的往后倒退,可轮椅却在半中央卡住,陆姿艺缓缓走来,如同一个死神。
“陆姿艺,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当一下黑白无常罢了,你别这么紧张,不会很痛苦的。”
白厉晖惊恐的睁大眼睛,“dy,救我!救我,陆姿艺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陆姿艺举起手里的钥匙,“她不会来救你的,你心里最清楚,不然,你觉得我的钥匙,是从哪里来的?”
“不,不,她不会的,她不会给我一个痛快的!dy,救我!”
陆姿艺丢掉手中的钥匙,“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陆姿艺,姿艺,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他害怕死,他不想死,他不能死,“我,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啊。”
陆姿艺眼眶殷红,“你这种父亲不要也罢,反正,我会带着孩子一起走。”
“什么?”白厉晖很惊讶,“你竟然……陆姿艺,你够狠,你比我还狠。”
“比狠,我不是你的对手,不然,你曾经的女人,今天也不会这么慷慨的帮我。”陆姿艺掏出一把尖刀,“我来之前,一直在想,怎么解决你,是用枪,用毒,还是用刀,最后,我选择了刀,因为,我希望你千刀万剐。”
“陆姿艺,你别乱来,难道你还想你的罪再加一条吗?”
“反正我都会以死谢罪,再加上你一个,也不多,反正也没有人会纪念你。”
“姿艺。”白厉晖态度倏地转变,他从轮椅上摔下来,匍匐在她的脚边,“姿艺,看在我们孩子的面上,你就饶了我,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陆姿艺紧紧闭上眼,眼泪依旧流淌过她的肌肤,所有的伤痛都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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