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举起拳头想给这摊主治治脑子,这手在空里倒是被周行夜截住了,周行夜掏出一张红票子递过去:“托您吉言。”
便在摊主乐呵呵地欢送中拉着杨敖走了,从那榕树下一直走到了半坡庙会的尽头。
“放开我!瞎子你干嘛拦着我?那臭算命的他信口开河他!老子不给他厉害瞧瞧他还以为自己挺神呢!”杨敖骂骂咧咧没处撒气,一脚踢在一边的大石头上,然后龇牙咧嘴的抱着腿开始蹦高。
周行夜没有出声,手里捻着快化掉的冰糖葫芦棍,却是在思量着刚才的签子。
他抽的时候没想别的,想的,正是杨敖。
这抽签和写字不一样,写字你能批出好几种意思,这一横那一捺都能说道说道,而这签子却是既定的,若是周行夜去批这一签,他只能解释的更糟。
若这龙指的是自己,那这凤。。。
周行夜望着还在跳脚的杨敖,墨镜后的眼神深邃的看不清。
“走吧。”半晌后,他道。
“啊?这就放过那满嘴跑火车的人了?”
周行夜牵过杨敖的手领着他往山下走:“要不然呢?我周家还不至于和混口饭吃的小摊过不去。”
杨敖哼哼唧唧了两声,看在周行夜主动牵着自己的份上原谅了那人。
周行夜道:“明日就回吧,子休的学习还得继续。”
“好吧。。。”杨敖带着点不情愿。
顺着山路下来,正好遇上了山上送灯的队伍,一排排红灯笼从山脚一直排到山腰,临近傍晚发着红光摆成了一个大大的“之”字形。
杨敖觉得很漂亮,转头笑嘻嘻的看周行夜,周行夜的脸似乎融进了山里傍晚的雾色,宽大的墨镜镜片上映着远处的红,像团簇在一起的烛火。
杨敖想,这个人到底会在什么地方,看到什么,才能露出不同的表情?而不是这样平静的像是一潭湖水,风吹不皱湖面,任由杨敖在一旁嬉笑怒骂却是ji-an不起一点水波。
看完点灯仪式已经差不多七点半,周行夜开着车带着杨敖往曲家赶,周子休晚上身边不能没有人,那孩子有点轻微的幽闭症,睡觉必须得亮盏灯,还得有人陪着。
路上的车不多,周行夜开着车窗趁着晚风,两个人沉默着看着两边飞逝的树木和那似乎没有终点的柏油马路。
杨敖扣着安全带纠结了半天,终于不吐不快道:“瞎子,你。。。真的喜欢我吗?”
周行夜一愣,似乎没想到杨敖会突然这么问,顿了顿才点头:“是,我喜欢你。”
“可是。。。我怎么就没感觉出来呢??”杨敖埋怨道。
不怪他这么想,而是事实上,他无法不这么想。
三年前周行夜道出他掉进池塘的真相,也是侧面表了白,两个人似乎心照不宣,但是杨敖还是带了点害羞成分在里面的所以一直也不肯主动迈出一步来。
而周行夜,也再没有往前走了。
两个人之后的生活没有半点不同,而且因为周子休的加入,他们之间的相处反而更短了点。相比较曲禾和曲烁的黏黏腻腻越走越近,他们似乎是原地暂停了,还大有反方向拉长的趋势。
杨敖没念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大智慧小机灵,他不知道怎么化解这种尴尬,又怕乱了周行夜的安排。
而如今呢,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嘴儿都没亲一个。
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杨敖无声的吸了吸鼻涕咽了下去:“你和我在一块都不开心,最起码,你表现的就很不开心。”
周行夜握着方向盘的手滑了滑又顿住,转头看了眼撇过脸看窗外的杨敖:“你是这么看的?”
“啊,不然呢?咱俩这算什么事啊!”也许是被曲禾刺激着了,也许是今天看到的灯笼烛火太美,也许是现在四周幽静微风很好,杨敖憋了许久的话就全数吐了出来:“本来你家就不能同意你和我好,我就和倒贴上门似的,你连句表白的话都没说我就屁颠屁颠跟着你不走了,可是咱俩这算啥?谈恋爱吗?谈了三年都谈啥了?你看人曲禾他俩那才叫谈恋爱,和过日子似的也不腻,咱俩像是能过日子的吗?我要是过日子哪能和你过,一天到晚不说几句话,我这和守活寡没两样。。。”
“吱————”杨敖的话被打断,他睁大了眼睛拽紧安全带看向突然别道转向小路急刹车的某人:“你你你,杀人灭口吗你!”
周行夜熄了火深吸一口气,慢慢摘下墨镜捏了捏鼻梁,他低声笑了笑,说:“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样。”
“啊?什么?”
杨敖还沉浸在周行夜的急刹车中。
周行夜侧身凝视着杨敖的眼睛,杨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起来:“你曾说,男人该成熟才让人喜欢,小孩子最讨厌了。”
杨敖古怪地想,我说过?什么时候说过?不是撒酒疯时候说过吧,我怎么不记得。。。
周行夜弯起嘴角,眼角也跟着弯了弯:“我比你小,杨敖,但是我想成为你的依靠,而不是哥不成熟只会谈情说爱的孩子,我在周家受过的教育也不允许我如此,而我也不觉你会因为我撒娇或是粘着你就会喜欢我。”
杨敖咽了口口水听周行夜继续道:“从小到大我跟着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沙滩也好雪山也好瀑布也好,哪里你都喜欢,但是我不喜欢,我是个喜静的人,不会说话,不善交谈,但是其实我也有很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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