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能力不够,也不是当会计或是管理员的料。
这样没面子的事情,不仅让二伯父更加沉默,就是老爷子也觉得没脸,还别说大伯娘了,当二伯娘蹦跶欢的时候,大伯娘就会用这事打击她,就像是正满头大汗时被泼了一头冰水,虽降了温,但刺激很大,身心受损。
这几年二伯父再也没有出去找活干,而是在家研究人的八字与命运的关系,想着看透每个人的未来走向。
二伯父个子不高,底气不足,虽然喊声不大,但是威力不小,像是那句老话:常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常叫。
别看二伯娘高大威猛的,但是见到二伯父,像是老鼠见到猫般,乖顺的不行。
谢赵氏也有点怕这个儿子,平时一句话没有,但是发起火来或是做出事来,那就是两个字:狠绝。
终于安静的吃完早饭,谢赵氏又开始指使谢何氏,让她捡碗收拾桌子,娘亲走过去淡淡地告知:“水缸里的水没有多少了。”
这是让二伯父或是二伯娘去挑水,家里人都知道,娘亲不会挑水,即便勉强挑,恐怕一上午也不会将水缸挑满,别的活计就别想干了。
谢赵氏又开始嘟嘟囔囔地骂起来,不过这次没敢说被休的话,也没有敢那么大声,看样子玉佩已经被卖,所以心里才虚,不敢做的过分。
谢何氏自然知道这点,要不是因为这事在手里攥着,这些年还不知怎么过来呢。
二伯父是不会干这个粗俗活计的,自然落到二伯娘的身上,二伯娘气呼呼地走到院子里,摔摔打打地拿起水桶和扁担走了。
由于是初春,地里还没有解冻,村里的人正忙着收整肥料,一旦春雨来临,冬小麦就开始返青,这个时候就要及时施肥,否则长势不旺会影响粮食产量。
另一方面准备种植春天能吃的蔬菜,比如菠菜韭菜、葱姜蒜或是小白菜,一冬没怎么吃到绿色蔬菜,春天到来,这些菜又生长很快,能改善农家单调的饮食。
谢家没有什么劳力,老爷子又不在家,所以家里暂时没有什么活计,当然二伯父也不会张罗要干些什么农活,他甩甩衣袖又走了,谢赵氏在后面喊了两声,他全当没有听到。
挑水回来的二伯娘不悦地对谢赵氏道:“娘,你就别喊业续了,他今天可是很忙咧。”
“忙啥忙,每天瞎忙也不见他拿回一个铜子儿,”说到这,又对着二伯父的后影喊道:“记得多要点钱啊,可别白搭功夫,眼窝子浅的,吃人家一顿饭喝点猫尿就满足了,那可不行。”
谢萍在屋里道:“二哥干这个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一点钱都没有挣到?别是私下藏起来了吧?不想交回家里。”
这句话说的一针见血,立刻将二伯娘引爆,将水桶放到院子里,叉腰道:“你作为妹妹怎么能这样埋汰你二哥啊,你二哥那么惦记你,你就这样对他的?要是能挣到钱,我们还至于受这样的苦吗……”说完,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嚎起来:“老天爷啊,这样埋汰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二伯娘长得很像前世周星驰《七品芝麻官》里的大胖女人--鲁芬,大饼子脸小眼睛,嘴唇很厚却很能说,耍赖撒泼哭闹是她的强项。
谢何氏一见这架势,就知道又是一场架要打,她担心牵扯到自己身上,立刻抱着木盆提着脏衣服,带着三个女儿去河边洗衣服。
走了很远,依然能听到家里谢赵氏的骂声,谢杜氏的哭喊声。
谢翠花暗暗摇头,这样的家以后不好生活,怎么想办法能分家呢?
杜家庄庄中间有一条小溪,起初大家都在这里提水,后来溪水到了外姓人的住居地就变得有些脏污,人们就舍弃溪水,去到庄子边上的河里打水洗衣。
这些水都是从岳兰山流下来的,水很纯净就是很是冰手,毕竟是冰雪化的,所以河边洗衣服的人很少。
这条小河河面不宽,现在水流平缓,听娘说,到了雨季,山水下来的时候也很凶猛,有时会淹到庄稼或是进入村中,好在村里的房屋都建在地势高处,所以即便发洪水,只能减产不会有性命之忧。
河岸有巨石很是平滑,成为天然洗衣之所。
河边是一大片平缓的草地,干枯的野草并不高,正适合小孩在这里玩耍。
二姐拉着谢翠花,给她指着干草下面的绿芽道:“快看,小草发芽了,过几天长大后,二姐带你来挖马齿苋和芨芨菜,回家后娘亲凉拌或是做汤都很好吃。”
☆、第6章男女
这时,又有两个女人抱着木盆来洗衣服,她们身后跟着三个小孩,年岁不大,最大的跟二姐一般。
大女孩见到二姐,拉着小女孩小跑过来道:“翠静,你也来河边玩咧。”
小女孩腿短,走的是跌跌撞撞的,其中一个女人忙喊:“千枝,慢点走,妹妹跟不上。”
叫千枝的小孩立刻慢下脚步,脸上依然笑着道:“翠静,看我身上的小花儿,漂亮吧,是娘帮我绣的。”
村里小孩衣服基本都是粗布,不过分颜色艳丽或是颜色暗沉的。
艳丽的都是家境好的,因为有钱给孩子扯布做衣服,颜色暗沉的,或蓝或灰或土黄色,都是大人衣服改小给孩子们穿的,男孩还好些,爬树上山穿不出什么好,女孩就不一样了,总是羡慕那些能穿艳丽衣服的女孩,没有条件,只能在旧衣上自己增添些花色。
千枝小女孩的衣摆上,就用红布缝上一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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