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动静,手酸得不行,干脆放下来,用手扇了会风,再看过去时心头火烧得更旺了。
“你们在干嘛?”
组长欲哭无泪:“气泡不居中,整不平啊……”
这该死的天气……钟杳杳忍了忍,指着记录的同学说:“我也跑了好几趟了,换你来跑尺。”
男生看着杂草丛生的角落,不太想去。
她冷笑一声:“要不我继续在这站着,你们俩再花半天时间整平?”
组长使了个眼色,竭力缓和气氛:“阿政,让让女生嘛。其他组都是女生负责记录的,钟杳杳愿意跑尺已经很好了。”
没理会这话里话外的轻视,钟杳杳把棱镜交给对方,记好身高数据,走过来重新撑起三脚架,对准气泡后放上全站仪,动作连贯利落,八秒整平。
组长咽了咽口水,问她:“你上学期测量实习考了多少?”
“95。”
钟杳杳不管他听见分数是什么反应,只管启动仪器,对准棱镜测好相关数据,回头见组长还在挠头,默不作声地从他手里抽出记录本,刷刷添了几笔,对那边喊道:“测完了,换下一个点。”
晚饭时周小舟晒红了脸回来,撑在桌边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水,这才拿着饭票去打饭,几分钟后端着满满的土豆丝坐在钟杳杳旁边,连声抱怨:“这个世界对不吃辣的人太不友好了,唯一不辣的土豆丝还咸得要命。”
钟杳杳累了一天,神情焉焉的,敷衍地“嗯”了一声。
以最大利用为原则,入学时宿舍按班分,钟杳杳是二班四人寝里唯一的三班女生,既和本班女生不熟,也和二班的隔了一层,处境非常尴尬。偏她自己无所谓,一大早背着包出去,晚自习结束才回来,纯当个歇脚地,随便别人怎么想。
和周小舟相熟是个意外。
两人不约而同地参与了一个其他系组织的志愿活动,聚餐时又是桌上唯二不吃辣的人,周小舟自然熟的性子一下子就黏上了她。周小舟长得好看,人缘也好,男生女生之间都混得开,消息很广。
她把青椒和胡萝卜丝挑出来,看了看钟杳杳的表情,试探着问:“你跟你们组男生吵架了?”
钟杳杳夹菜的手顿住,抬头看她:“你听说什么了?”
周小舟打着哈哈:“也没什么,就……老一套嘛。”
老一套说辞,三班的钟杳杳,长相一般,成绩第一,恃才傲物,性格孤僻。
上大学后,无论熟不熟,总有人会用名字的后两个字来称呼你,以表亲切。对于单名的同学,名字前加个“小”字,或者喊叠词,总归有办法叫得跟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一样。
唯独钟杳杳,两年来除了周小舟,人人都连名带姓地喊她。而在不认识周小舟之前,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自习,一个人上课,和班里人说的话也屈指可数。
如果仅仅是孤僻,大家还可理解为内向,可若再加上成绩好这条,不免就显得高冷不友好了。
钟杳杳在土木系,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存在。她自成一派,不愿和别人打交道,别人也不愿和她打交道。于是一旦发生矛盾,本可一笑而过,也演变成了针锋相对,敌我分明。
周小舟觑着她的神色,夹了几筷子青椒放到她饭盒里,安慰道:“没事的,一个礼拜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小组作业嘛,大家都要成绩,不会太难为你的。”
钟杳杳白了她一眼,把青椒退回去,看到她瞬间耷拉的脸,顿觉心情好了不少。几口扒完饭,准备去洗饭盒,忽然看见了周小舟的饭盒上套了个保鲜袋。
“这是什么?”
周小舟见她起身,也赶紧吃了几口,她饭量小,吃得少,不一会儿就解决了,见钟杳杳发问,便咽下嘴里的饭,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扯住保鲜袋的边顺手一拉就将残渣剩饭包在了袋子里,而饭盒依然干干净净。
钟杳杳拿起来端详片刻,再看看邻桌的同学,发现个个都套着保鲜盒,立时无语。
周小舟边往外走边炫耀:“套保鲜袋也讲究技术,有人把袋子放在饭盒里面,然后扒拉着边缘就跟套垃圾桶一样,收拾的时候边上全是汁水。但我这袋子套得可不一样,我是将饭盒装进了保鲜袋里,然后反手一拉,你看,一滴都没掉。我跟你讲,这都是在寝室吃泡面练出来的。”
钟杳杳站在饭堂外水池前,往饭盒里挤了几滴洗洁精,头也不回地说她:“懒死你算了。”
正如周小舟所言,小组作业,即便内部相处不好,对成绩总归是上心的。组长练了几次,总算也能在一分钟内整平全站仪了。钟杳杳继续按照测量数据画图,常常在小马扎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饭点站起来时才能感觉到脚麻得不能动弹。
与此相反,周小舟的微信运动数据蹭蹭蹭地往上涨,每日创造新的奇迹。忍功也不能拯救她的脚后跟,无奈换上运动鞋,悄悄地加了增高鞋垫。
三天后,山上和山下换班,钟杳杳把画完的地形图交给组长,拎着全站仪上了山。全站仪是个精贵的玩意儿,三十万一台,交回系馆时还要由管理员仔细检查,一旦损坏,不仅全组实习成绩为零,还要额外赔钱。男生们不敢接这烫手山芋,纷纷决定将此重要任务托付给钟杳杳。
山上地形图不必手绘,只需将测量数据从全站仪的储存卡里导入到电脑,用软件自动生成即可。钟杳杳便接过了观测这项任务,男生们轮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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