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连串的清音。她打了个哆嗦,在老鸨儿恶狠狠的目光下开口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飞雪尽,春红凌乱,二月芳菲至,枝头红桃承雨露,美人挽珠帘,珠帘玉落销魂误……」
声音很小,尾音轻颤,但是清脆悦耳,宛如山涧泉水淙淙流淌,小奴双眸含泪,心头又是伤感、又是羞愤,在众人眼中却成了风情特别的娇羞魅惑。
这么楚楚可怜的小人儿,可真是引人疼爱呢!
台下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甚至高呼:「小美人儿,下来啊……」
一曲未了,已经有好几个人找老鸨儿点了小奴,老鸨儿笑得合不拢嘴,扭着屁股走上台。
「我说各位爷儿们,这可是我们翠芳楼新来的蕊蕊,初次登台,还算是个新手,以后就在翠芳楼常驻了,按照规矩,今晚价高者得。」
「蕊蕊」是老鸨儿给小奴起的花名,其实按照青楼的规矩,姑娘的chū_yè才出来喊价,可老鸨儿总想着赚上一笔,方才已经说明她是个「新手」,便是明言并非处子,价钱自然不会太高,不过是走个形式,反正只此一次。
但这小美人实在惹人心痒,老鸨儿话音一落,便听有人喊道:「我出一百两,这小妞儿今晚夜包了。」
小奴心里一抖,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可惜没人在意。
「一百五十两。」
「一百七十两。」
「两百两。」
听着众人一个个加价,小奴的心像是落进了无底洞,几百张明灯的光芒洒落在她身上,像是一场冰冷急促的暴雨。
谁能救救她啊?
子轩少爷……小奴这次真的逃不掉了……
小奴好想你,小奴知道错了……
「两百八十两!」一人落下话音,搓着肥油的双手,瞄向小奴娇艳如花的睑蛋,圆滚滚的脸上肌肉耸动了一下,鼻息里发出呼噜呼噜像猪一般的喘息,比常人大腿还要粗壮的脖子收缩了一下。
第十章
这时已没人再继续出价,小奴未完全成年,偏好此雏妓的人到底是少数,大多男人还是喜欢那些身姿修长丰满的成shú_nǚ子,而她又并非名妓,连个雏儿都不是,登台亮相尚算个二等妓子,近三百两一夜已经十分可观了。
「这位爷出了两百八十两,还有没有再高的?」老鸨儿也对这个价钱比较满意,听见无人说话,又道:「既然如此,那今晚……」
小奴的心像落进了无底洞里,狠狠地闭上双眼,泪水滑过脸颊,等待决定命运的一刻到来。
此刻,她多想再见一次子轩少爷。
用牙齿咬住舌根,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绝不能忍受这样的日子。与其沦入风尘,不如只身赴死。
子轩少爷,小奴和你永别了!
「一千两!」
恩客中忽然乍起一道清润嗓音,如一捧冰雪洒落下来。
小奴猛地张开双眼,只见台下黑压压的恩客里走出一人,一身月牙白的暗绣藤花纹云缎宽袖袍,纤尘不染,墨发被白玉发簪束起,鬓间垂下两缕墨发,映出宛如青莲出水般的绝美容颜,眼中流转的琉璃样光芒更是堪比星光月华,明亮得令人不敢直视。
子轩少爷,你真的来救小奴了吗?
她恨不得立刻扑入他的怀中,诉说连日的委屈,诉说心头的思念和苦闷。
想不到……他真的出现了!
小奴迈出一步,却看见齐子轩淡淡地笑着,可是目光却像冰一样的冷,她太熟悉这种笑了,不由得被慑住,心头惊跳,动也动不了。
齐子轩摇着白玉骨扇,轻轻地笑着,也不说话,他的一句「一千两」,立刻令热闹喧嚣的大堂安静下来。
众人想不明白,这个小妓女虽然不错,可怎么值一千两银子呢?一千两,睡头牌花魁也够了!
「这位公子,您不是说笑吧?」老鸨儿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笑吟吟地迎上去,将齐子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公子看着面生啊,是头次来我们翠芳楼?」
齐子轩也不理她,直直地瞅着台上的小奴,目光活像几把冰刀子。
忽然手中白玉骨扇啪地一合,指向台上的人儿。「这小妓本公子要了!」
小奴尚在迷惑中,只听耳边轰地一声,浑身上下如置冰窖。
小妓?子轩少爷竟然叫她「妓女」?
为什么?是因为自己跑了,他生气了吗?
齐子轩随身的随从已经把一张银票塞进老鸨儿手里,然后就上台去拿人,小奴呆若木鸡地任由他拉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齐子轩。
老鸨儿见他们竟是把人往楼外带,上前拦住齐子轩的去路。「公子这是干嘛?蕊蕊姑娘可是我们翠芳楼的人。」
「我说,这小妓我要了。」
「公子可是要给她赎身?那可不行,蕊蕊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是我翠芳楼的红牌。」
刚登台就成了红牌?根本就是存心敲竹杠!齐子轩眉不动、眼不动,冷冷吐出两个字。「开价。」
「两千两。」老鸨儿也不客气。
齐子轩从袖中掏出另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毫不犹豫地甩到老鸨儿的身上。
这时小奴被拉到他跟前,双眼通红,低声唤着:「子轩少爷……」
齐子轩看也没看她一眼,提脚欲走。
「等等!」方才喊两百八十两的那人粗着脖子嚷道:「刚才爷已经先拍下了这小妞儿,嬷嬷,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哦?」齐子轩扬了扬俊眉,今夜第一次有了冷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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