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赐宴巧遇上入冬初雪,朝臣们盛赞这是瑞雪兆丰年,今着,一边笑得合不拢嘴,指了御案上的两道糖莲心与太极芋泥,让伺候的g人给律韬的席面送过去,才又继续说道:
「你尝尝这两道细点,尤其是那一道太极芋泥,听说是g里新进的一位闽地御厨的拿手活,你别瞧这道细点的样子,像是油润光亮的两条鱼盘卧在盘子里,不见热气,似是冷菜,其实中间的红枣和芋泥压得细腻软滑,香甜爽口,舀开了送进嘴里才知道芯子里热得烫口呢!你吃的时候,可千万要当心。」
「儿臣谢父皇赏赐,谢父皇隆恩。」
律韬拱手领下君王赏赐的点心,虽然与君王谈话,但一门心思都在容若身上的他,注意到容若在听到君父说到那一道太极芋泥外表似是冷菜,实则心热烫口这几句话的时候,倏然抬头,扬起眸光看了陛上的君父一眼,启唇似是有话想说,但才不过一瞬眼的功夫,就见那人再度恢复清冷的表情,低下头,看着自己挲揉小暖炉纹饰的双手。
律韬几乎是立刻就知道容若手里的那个小手炉已经不热了,至少已经不足够教人感到温暖了,因为他看见了容若白晰修长的的手背上,筋脉隐隐地透出了青紫的颜色,修得雅致齐整的指甲,也是同样的冰寒颜色。
律韬想起了容若在七岁时曾经大病过一场,後来虽然把病给养好了,但是好长一段时间,手脚容易冰冷。
尤其在冬夜里,儿时的容若小手觉着冻了,写字就慢,偏偏皇塾里的师傅们特别喜欢给功课,让皇子们背文抄书,律韬忘了究竟有几年的秋冬寒夜里,他总是陪着容若写字,每写几行,就捉着弟弟冰冷的双手往自个儿的怀里摀着,摀暖了才让心爱的弟弟继续写。
那个时候,容若的那双手,就是眼前那苍白中透出青紫的颜色。
到了後来,就算他与华母后合力将容若把身子骨给养壮实了,不再容易手脚冰冷,但後来这些年,当他们倚坐在一起,在寒冷的夜里看书阅览政务之时,容若还是会不自觉地把空着的一只手伸进他的衣袍里,凭借他的体温取暖。
每当这时候,他也不会提醒,只是依着多年养成的习惯,将自己总是温暖炙热的蒲掌也伸进衣袍里,摀握住容若那只修长微凉的手。
摀热了,也不放开。
宴席行至第六盏酒时,容若已经再承受不住浑身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寒,饮入喉的几杯酒却像是刀子般在剜着心口,手里的暖炉也早就冷透了。
容若可以感觉到律韬不时投本就不敢正面与律韬相对,只知道自己再勉强都必须撑住,末了以求助的目光望向两席之外的裴慕人,再看了看裴慕人下座的青阳。
裴慕人也一直都在注意容若的动静,几乎是立刻就明白容若的示意,侧身低语跟青阳说了两句话,只见青阳立刻就站起身,一脸认真地对着君父说道:「父皇,儿臣要去跟四哥一起坐。」
「你说什麽?胡闹!」皇帝一愣,不知道这老六为何忽然闹上这一出,宴席的排位顺序,按着长幼尊卑与官序,哪里容得皇子胡来?
「儿臣不管,就是要跟四哥一起坐,因为父皇你最偏心了,有什麽好酒好菜就只赏给二哥和四哥,二哥不疼青阳,儿臣不指望他,但四哥是疼的,有什麽好东西都会分青阳一份,所以青阳要去跟四哥坐!」
说完,青阳还不等皇父允许,搬着自个儿的椅凳,就跑过去跟容若凑坐在一块儿,还吆喝着g人们把他原本席面上的酒菜端过来,一边催促又一边要他们小心的刁俊模样,惹得大臣与将士们会心大笑。
「你这孩子,胡闹!」
皇帝斥责,就在要把青阳赶回去原座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容若的脸色惨白却犹隐忍的虚弱模样,好半晌,喉咙堵得说不上半句话,自从那一得没错,这芋泥外表看似冷菜,舀开来就可以感觉内芯里还是热的,二哥今天难得要当一个疼弟弟的兄长,咱们就好好的削他这一顿御膳,别跟他客气。」
「青阳别胡说,二哥从来……从来都是疼弟弟的。」容若嗓音微梗地说完,被青阳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给逗笑了,以两只手合捧着小碗,感觉碗身因为芋泥而穿透出暖手的温度,扬眸迎视律韬的目光,微笑道:「容若谢过二哥。」
律韬在席面下的大掌紧握了又放开,好半晌,才以平静的嗓音回道:「四弟不必客气,应该的。」
这时,青阳歪着头思考了一小会儿,听了他家四哥的话,好像回想起一些陈年往事,说是陈年……似乎也才没过多少年,那时候,他家二哥似乎真是一个很疼爱弟弟的兄长呢!
喔,不!青阳在心里立刻澄清,当年的二哥只疼四哥,对於其他兄弟g本就是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到了不顾他们死活的地步,那时候他还小,一直只记得二哥不疼他这个弟弟,忘了……二哥与四哥是怎麽吵了,才会到最後形同陌路,势如水火的现今局面呢?
很快的,想到脑子疼的青阳就决定不想了,接下来的宴席,就在教坊司的歌舞助兴,青阳不时的c科打诨之中,很平静地结束了。
夜里,又下起了雪,天候又冷了几分,朔风凛凛,吹得人脸生疼,郭太医在入夜时分,被睿亲王府的人从隐门带进了府邸,一直到三更过去都未见出来,没有人知道这一夜,睿亲王府里所发生的真实情况,只有王府里的家人奴仆一个个心知肚明,这夜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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