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逃不过,便是要他跟随他们一起送死,他叶大明也没有二话,将军对他恩重如山,有这么一个机会报答的话,他也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然而叶大明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七少帅不仅没有让他引开辽军,虽然如果这般行事机会也不会有多大,但是怎么也比等死强,可是七少帅却给了他一条可能的生路。
当看到杨七郎从怀里的小瓶子舀出的两颗药丸时,叶大明终于神色动容的跪了下来。
假死药,只能支撑一天一夜,到时候只要不引起注意,顺利躲过搜查,也许就有机会平安回去,可是,这却是杨七郎手上最后的东西了。
早先他出来的时候,就弄了不少防身,假死药只是其中之一,这一路都没用上,但是因为比较难做,他也只有两颗而已,不过现在,两颗已经足够了。
“我爹身上有伤,你待辽兵走了,再带他到安全的地方去,这药不会对你们的身体有影响,就当睡一觉吧,至于能不能躲过辽人的搜查,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可是七少帅,那你……”
“我会找个尸体冒充我爹,有我在,他们才不会起疑。”
但是这也意味着,自己也许必死无疑了。叶大明这人他也算有点了解的,对杨业忠心耿耿,所以他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其实便是虚假的又如何呢,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他从来不认为有谁的命比自己重要,但是此时此刻,如果真要选择只能一个人逃生的话,那么他宁愿是杨业,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这个身体的父亲,更是因为他是天波府的支柱,他可以不在乎杨业死了会对大宋和百姓的影响,却不能不在意佘赛花和他的几个哥哥的感受。
“可是,即便是尸体,辽人也必定会查看将军的,到时候又怎么瞒得过去?”
叶大明急忙问道。
杨七郎却转开了眼,低声道:“我自有办法。”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叶大明却不肯答应,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即便他和将军能逃出去,这个少年却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少帅,末将不能置你不顾,还是你和元帅一起逃吧。”
杨七郎神色微动容,却冷声道:“蠢货,你一个副将,有什么值得辽人看重的,如果我和元帅不在,辽人必定起疑,到时候谁都别想逃。”
他缓了缓脸色,声音却不容拒绝:“这个任务必须接,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他转身不再看他们,只吩咐叶大明把他爹带到后山去,那里才发生过一战,尸体众多都还没处理,他们只要伪装得好的话,便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叶大明只得跪下,看着少年挺直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涩,声音僵涩的开口道:“末将领命。”然后带着杨业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待他们离开不久,杨七郎就立刻下令要人找了一副尸体,在他们才经历过站争,当然这事进行的很容易,那几个士兵虽然疑惑,却也听令找了来,却见杨七郎舀来了尸体,还把之前从杨业身上扒来的胄甲弄到了那具尸体身上,然后放了一把火。
火光在黑夜里越发灼艳瑰丽,那几个士兵却无言的看着,一时不知他们的少帅是做和打算。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杨七郎一声不吭的把看着尸体燃尽,把骨灰用庙里的一个罐子收了起来。
就那么抱在了怀里。
他直直的站在那里,侧面的剪影在月关下异常冷俊,他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在场士兵的耳朵里:“杨业大元帅,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骨灰,你们,都知道了吧。”
众兵将沉默了一瞬,这时候已经有些反应过来了,断断续续的应下,接着就跪了下来,哽咽着,哭声在风中传得有些低,让一地夜色越发显得哀婉而悲戚。
杨七郎的眼眶微微泛了些红,他很清楚,这一仗他们都凶多吉少,而这些人,之前的一段日子相处,他知道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来这个战场,不仅仅是为了功名荣华,更多的,却是因为家人,因为他们的国家社稷,为了他们的后辈有一个安稳的家国可依。
而现在,他们也许,再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回到自己的家,这样的结局,是战争的可悲之处,也是历史不能言说的沉重。
杨七郎想,也许今生,他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也是一件好事,青史留名他不期盼,但是这种热血与豪情,这种使命和责任,是他所欠缺的,能得这么一个归宿,便是死也无憾了吧。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了解了,为何千百年来,还有这么多的人愿意赶赴一线战场,他们不怕死吗?不,只是因为,人生在世,总要有些东西,让自己感觉自己活着,而不是到了老死的时候,方觉白白浪费了年华。
杨七郎的心,前所未有的暖,心跳,前所未有的快。他知道,这种热血澎湃的感觉,就与那日他制造雪崩时一样,有什么,在支撑着自己,比之身体,更重要的力量。
可惜他们终究躲不过这场劫难。
看到一个个之前还流着热泪的,鲜活的身影接连倒下,杨七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也透支了,但是他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那杆枪,他怀里还抱着那罐骨灰,神情异样的平静,安静的收割着那些辽兵的生命,却在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时惊了一跳。
他所带的士兵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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