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的菩萨也都摔了个粉碎,全改信了基督教。”贺端转身指着农家门口的春联。
沐心玥这才注意到每一家的大门上都贴着红色对联,而红底的对联顶端,却画着一个与它毫不相符的十字架,不伦不类的。
曾经虔诚的信徒,将佛祖奉若神明,望其保全平安,却受到无妄的天灾。封建落后的村民伤透了心,再也不愿意将心愿寄托于佛祖。可将全部希望寄托于虚无,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沐心玥是个无神论者,虽然尊重宗教文化,相信命运,却对这些愚昧行径嗤之以鼻。天灾无法避免,对于村子里的人们来说,这是命数谁也改变不了。
不久前,那是一个对很多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午后。而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或许并不平常,那小孩子有四五岁的模样,因为和家人走失被同事带到了小院里。他哭闹了很久,久到让所有的人都濒临崩溃的地步,一边歇斯底里的哭嚎,一边抓狂地满楼跑,眼里的慌张无措被泪水淹没。整个午休时间,院子里都充斥着孩子的哭声,虽然撕心裂肺惹人心疼,却还是哭不来接他的父母。
直到下午,他们才发现了孩子的不对劲。这应该是以个智力有障碍的孩子,他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单音节的声音。所里的人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证明他的家人并没有报警,万般无奈下,只好把孩子送到了救助所。就这样,他的一生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彻底改变了,这样的戏剧化。
沐心玥隐匿了对世事无常的伤感,看着沐娉婷一家嬉闹的场面,她的眼中溢出了丝丝暖意。这样和乐的场面,伴着远处的艳阳,绿树成荫,温暖极了,让她不由自主想留下这个温馨的画面。
“来,霖儿——看小姨这里。哇,霖儿好漂亮啊!”小孩子是最经夸的,见人夸她笑得更开心了,甜甜地凑过去腻在沐心玥怀里亲了又亲,一大一小蹲在那儿腻歪得沐娉婷只得站在一边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们。
夜幕降临时,一切美丽都被隐进了黑夜。静谧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画布,皎洁的月色伴着星星点点,一幅震撼心灵的画作就这样成了。
这里的夜晚,并不同于城里的灯红酒绿。城市里只有霓虹灯的闪烁,夜生活的喧闹,记忆令人窒息的紧凑生活。她一直觉得,俗物再美,都不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沐心玥抚着院子前头种着的大槐树,树干的纹路因为夜晚的昏暗看不大清,手中的触感就变得极其灵敏。纹路虽有凹凸却并不干涩,濡湿的触感带着些黏腻,还有潮潮的味道,混着木头的微弱香气。在无人注意的夜晚,依旧暗自生长着,这样鲜活。
寂静的院子里,只能隐约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的虫鸣声。这样的夜晚,浮躁的心逐渐趋于沉静。这晚,沐心玥睡得很安稳。
欧阳帆看到朋友圈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找到她了。天知道,他在来的路上看到这些有多诧异,她那么娇气,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这里的样子,是欧阳帆在儿时总在长辈嘴里听到的生活环境。一路走来,山坡下尽是是村里人自己盖的平矮土房子。车子驶过了一座斑驳破旧的长桥,才见到几栋简单的二层民宿小楼,显然是专供接待游客的农家院落。他承认,这里很贴近自然,可是除了瞎子,谁都能看出这里的落后。
欧阳帆看到沐心玥的时候,她正和一行人在小山丘上采摘槐花,手里提着的袋子已经装得满满的了,看她乐在其中的神情丝毫不觉得自己与这里有什么不相符的地方,他就一脑门子上火。霎时,隐忍已久的焦急和怒火直冲脑顶,这是他在沐心玥面前少有的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沐心玥一脸的莫名其妙。
“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玩失踪?”欧阳帆死盯着沐心玥,满是不解,直戳了当地控诉。
“我发了朋友圈,也发了定位。”沐心玥不以为然地说。
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欧阳帆气得怒目圆瞪:“所以呢?你就心安理得地连说也不说一声!”
沐心玥丝毫不在意他有多生气,反倒似笑非笑地说:“你也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左拥右抱啊,谁让你屈尊纡贵跑到这儿来了?”
欧阳帆原本以为事情已经不了了之,谁知道竟然忘记了面前的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秋后算账,一时之间恼羞成怒,有些口不择言道:“你到底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不想接受我,还是你就愿意待在这种地方,压根厌恶死我给你的荣华富贵!”说完就后悔了。
沐心玥抬头略带惊诧地看着欧阳帆,微蹙的眉头显得凶了些,眼中有隐隐的怒气。不,她并不厌恶他给予的一切,更谈不上排斥。恰恰相反,甚至她很感念他的赋予,他的懂得,让她骄傲又自豪。其实她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发那条朋友圈就是为了报个平安,心里却始终不愿意承认是怕他担心,谁料到他会直接‘杀’过来。
想到这儿,那双眸中仅有的怒意也在刹那间褪去干净。缓和了情绪的沐心玥虽然察觉到欧阳帆语气不善,可是也没再计较,只是淡淡地说:“我陪姐姐来这儿看霖儿。”就不再多作争辩。欧阳帆一阵纳闷,这次她的好脾气可是十年罕见啊,干脆见好就收,闷闷地“哦”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人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声,沐娉婷回头看了一眼,笑容里有了一丝了悟,就没有再驻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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