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不顺利也就算了,柳原现在的事业也遭遇了瓶颈。《+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这一年都过去一大半了,当初领导承诺的提升却并没有兑现,连一线员工人人都有的加薪都没轮到他,因为没有领导帮他说话——他现在属于两不管——销售部划归总部统一管理,号称“总部派驻销售部”,但日常事务却仍然要向属地总经理报告。所以他经常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产品出了质量问题他要代表销售部向工厂追诉责任,可是工厂却指责他忘本;工厂要求他向总部销售部要求加价,可是总部却要求降低成本。这也就算了,偏偏他肩上还有一个新厂房筹建的责任,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本来大家都指望他能提升为新厂的副总,可是现在总也没有个动静,渐渐的行政,工程,生产这些部门的老大也都不听他使唤了,遇到问题的时候却个个都往他这里推。
上个月仓库的消防验收不达标,本来应该是行政的事情,可是行政推说和他们无关,最终签字的是柳原。柳原暗自吃了一个哑巴亏,当日他红透半边天的时候人人都巴结他,屁大的文件都要他签字,他以为这是对自己地位和权力的肯定,因此也就不遗余力地都签了。可现如今才发现,这字还真不是那么好签的,领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如今整个厂房的消防都要整改,再加上订购的设备设计有问题要晚到,预计新厂房的正式交付使用至少会比原计划推迟半年,他少不得又要被总部基建的老总骂。可问题是,谁知道这新厂建好了以后,他的位置在哪里呢?是做一个不死不活的销售总监?还是行政部基建经理?又也许,被派到别的什么新公司去,做销售总监?
柳原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他马上就四十岁了,和他同样做销售出身的同行现在大多都做到副总,甚至总经理了,可是他还在为自己职业发展路径的问题忧虑。原本他放弃了外界的高薪诱惑留在中天,就是看中了央企这个平台,希望能够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来,还有一点,就是他不想为了多十万八万而背井离乡。为此很多人都笑他傻,甚至觉得他没出息,比如晚宴时坐在他隔壁的张义民。
张义民也就是下午打电话给他的那个聚会发起人,而今天这个聚会是原中天老员工的聚会,用刘姝的话来说就是老中天的遗老遗少大集合。
这里的人除了他以外全部都已经离开了中天,有的是在收购前,有的是在收购后,但他们有三个共同点:一是还都在行业内,有自己开公司的,有当副总的,有当工厂厂长的,在圈子里也都算得是排得上名号的人;二是都比离开前发展的好,不但职位有了大幅度提升,且平均年薪都在三十万以上,比柳原高多了——这也是柳原起初不愿意参加他们聚会的原因;三是他们都对中天怀着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爱是因为他们是陪伴公司一起成长起来的,平均司龄超过十年,有几个是大学毕业后和柳原同期进去的大学生;恨是因为他们在职的时候或多或少坐过冷板凳,没有受到自己认为应有的重用,而他们的价值直到离开了中天才被发掘出来,可那代价是背井离乡,这也就让他们今日的成功有了几分悲壮的味道。
他们固定地一年聚会三五次,每次聚会,流程无非就是交换一下各自手头的供需信息,讨论一下业内动态,吹嘘一下自己现在的发展,再听柳原讲一下中天现在的状况,然后集体痛骂一下公司,抱怨抱怨从前自己所遭受到的非人待遇。
从前的同事那么多,但他们每次都喜欢找柳原并将他作为聚会联络人,一是因为柳原是销售总监,和他可以最大限度地交换到最新信息;二是因为柳原是他们中间发展的最差的一个,每次只要见到柳原,他们就能肯定自己跳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从而最大限度地获得对自己成就的肯定,和对背井离乡愧疚感的补偿;而第三点,则是因为柳原很善于见风使舵,懂得迎合他们的心理,对中天公司也一直牢骚满腹;另外他是其中年纪最轻的一个,讲话没遮没拦,段子又多,每个饭桌上都需要这样一个角色来调节气氛。
而张义民则是这个小集体的老大,江湖地位颇高,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张义民是他们中间最早进入中天集团的,三十五岁就已经做到了工厂厂长,并且极有可能被提升为副总。可是他偏偏英雄难过美人关,和公司的一位同事产生了婚外情。事情暴露后,老婆要求他要么离开公司要么离婚,他为了九岁的儿子顾全大局,离开了公司,去了广州的一家名营企业做了工厂厂长,十年后,他已经是那里的总经理了。最近他因为老父患癌症了回来探亲,在家呆了半个月。
张义民倒是一直非常欣赏柳原,柳原是他带过的第一个大学生,因此两人感情深厚。他们年龄相差十岁,却有聊不完的知心话。柳原工作的事情都喜欢和他交流,此刻他正在为柳原打抱不平。
张义民说:“我说柳原,你这央企的总监干的有啥意思,到现在一个月工资连10k都不到,你看这里在座的哪一个兄弟没有你赚的多?听老哥的,趁早辞了,跟我干去吧。我让你做副总,除了生产其他都归你管,年薪三十万,怎么样?”
旁边人起哄应和:“是呀柳原,你早就该走了,以你的能力,到哪不比在这里强?”
柳原尴尬地咳咳两声:“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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